面,每日只在船在教授姑娘们歌舞才艺。帮她打理生意的乃是一姓花的女子。人称花姬。二人更订定了‘楼中女子卖艺不卖身’的规矩。
那时候,花玉楼的生意确实很好,无论是曲子还是舞蹈,在江南都首屈一指。不到三年,她们就在扬州买了一座大房子,便是今日的花玉楼。艺伎们在扬州自此安顿了下来。人来人去,世代以卖艺为生。若生下男子,便送到乡下田庄里做个寻常百姓。若为女子,自小就习练歌舞,培养成他日的歌舞艺伎。无论哪代,花玉楼的管事妈妈皆是花姬的后人,为祭玉妃,花姬的长女改姓玉。
花琴师姓花,名花无双;玉妈妈,名唤倾城。据说她们年轻时都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城的美人儿。只是红颜薄命,花琴师十八岁那年爱上了一位李公子,没想公子一朝高中。竟另娶了京城权贵之女,将花琴师抛于脑后。后来,花琴师为情所殇。留在花玉楼做了琴师。玉倾城则是嫁给一位才华不俗的书生为妻,婚后不到三年,书生因着玉倾城竟富贵、发达了,还置了一份不小的家业,可她婆母竟因她是风尘出生逼着书生休弃,连她所生的女儿都不认,甚至言说她们连婢女生的贱种都不如。”
云罗的睛眸熠熠,里面似蓄了一团火,随时都要跳跃了起来。
阿翠歪头听着,“这么说,花玉楼真与别处不同。”
“就算不同又如何,到底在世人眼里,还是当她们是风尘女子。”
又有多少人能冲破世俗的樊笼,能真心对待她们,即便她们冰清玉洁,依旧被烙上“风尘女子”的印记。
绣桃继续道:“花玉楼早前的生意原是不错的,可这几年举步维艰。楼里辛苦培养出的姑娘,或被权贵强势纳妾为宠妾,又或是被其他青楼的老鸨挖走。花妈妈的两个女儿,最长的今年才十一岁,另一个只得九岁,虽是聪颖过人的,却撑不了门庭。没了支撑生意的头牌姑娘,生意黯淡。
为多赚银子,花琴师这才从楼里出来,赚了银子贴补楼里的花销,可就她赚的这些钱还是杯水车薪,早前被纳为宠妾的姑娘偶尔也给些银子,可还是难以维持生计,为了生活,花妈妈不得已在扬州城与人借了债,而今债主寻上门,封了花玉楼不说,还要在三月十五日卖掉花玉楼及楼里的姑娘。”
云罗问:“她……欠了多少钱?”
绣桃答:“听说,早前的债主原不会逼的,只因去岁年关时与软香阁的常妈妈借了五千两银子,原说是念着同行情分不算利钱,可如今拿着借契闹将开来。据扬州知情的人说,这是软香阁的常妈妈瞧中了花妈妈的两个女儿及手头的半大姑娘,故意设下的局,要借此夺人。”稍顿一下,“若要还清各处的银子,没有十五万两银子很难还清欠债。”
花倾城当年美丽无双,只怕她的女儿随了她,也是极为倾城绝色的。再过几年,花妈妈的大女儿大了,便可以成为头牌,如今只值几百两银子,那时候便是青楼妈妈们的摇钱树。
十五万两银子……
石头手里许不有些钱,可最多几千两银子,这离云罗想凑的钱数还差了一大截。
她曾听石头说过,镇海寺因是名寺古煞,香火鼎盛,手头的银钱有不少。尽皆由空慧大师保管着,石头说有几万两,对于一个数百年的古煞来说,只怕不止这个数。
云罗纠结一番,“绣桃,你立马让大管家准备一下,我要连夜去镇海寺。”
绣桃道:“原因呢?”现在的萧实,生怕犯了跟萧忠一样的错,云罗出入府中,少不得多问几句。
云罗道:“就说我在沐浴时,发现自己的护身符找不着,得回寺寻找。”她吞了口唾沫,“你现在就令他准备轿子。”她扭头对阿翠道:“你转告花琴师明儿离府前,我要亲自为她送行。”
阿翠应了。
云罗连夜到了镇海寺,是从后门而入,因空慧大师留了话,她可以自由出入禅房,她轻轻地推门而入,空慧大师闭眸养神,打座悟禅。
她静静地盘腿而坐,暗调内息,将《玄女心经》运行一个小周天,再睁眸时,却看见空慧拨弄佛珠,默看经书。
她重重一叩,“请爷爷帮我。”
空慧移眸,稍顿了一下,继续拨弄佛珠。
“爷爷,我向你借十五万两银子,短则三四年,长则七八年,定会奉还。”
张口十五万两银子,这可是无数善良信徒侍奉的香火钱。
“爷爷,云罗想帮一些人,虽然她们是风尘女子,可她们也是可怜人,虽落在风尘,但她们冰清玉洁,无论世事如何,始终坚持着‘卖艺不卖身’的祖训,即便世代为艺伎,却是这红尘里干净的荷莲……”
空慧不再说话。
ps:
亲爱的读友大人,一张推荐票、打赏一枚平安符、或是全订、或几字评帖,皆是对你浣浣的支持哦!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