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的速度超乎苏陶陶预想的要快,不出多久,就见他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大堆药跑了进来。
“大人!”王平激动的将那些草药一股脑的往桌子上一放,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过是一瞬的时间,苏陶陶就见他从门外拽着个小姑娘进来了。
苏陶陶疑惑的目光刚看过去,就听他道:“属下手粗脚笨,害怕耽误了大人解毒,这是属下从药店带来的丫头,捣药和煎药的事情,她都可以做。”
事发突然,就连苏陶陶都没有想到这里去,见他想的这么周到,很快一笑,点了点头就拉过那姑娘,将桌上杂乱的草药分类,嘱咐那丫头道:“劳烦姑娘将这两味药磨碎了,这三味磨到三分便可,剩下这三味先过三遍水,将前面两位药加进去过第四遍水,最后将磨到三分的那三味加进去,便可,记住,每次过水时间,必须得一炷香的时间,听清楚了吗?”
那小姑娘做惯了煎药的活计,是以苏陶陶一说她便明白了过来,但还是有些犹豫道:“姑娘,这得花费许多时辰了……”
“我明白。”苏陶陶知道她的意思,承诺道:“工钱不会少了你的。”
那姑娘满意了一些,王平动作利索的将那些药往她怀里塞,急吼吼道:“姑娘只要做的细致,回头我再给你一些,赶紧走吧,我带你去后厨煎药。”
王平领着那姑娘下去了,苏陶陶急匆匆的打开了他带来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完整的银针,先将苍云寂身上的银针替换了下来,而后有拿出两个小小的瓷瓶,一个是液体,先喂给苍云寂喝了,另一个是药丸,苏陶陶拿出三粒,等着最后溶于药汁。
随后她解开苍云寂手上的布条,拧眉看着他受伤的手心,长长的伤口横在手心,虽然血迹已经凝固,但那黑色的血却叫人心里发寒。
清理了血迹之后,苏陶陶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拿起刀子,将苍云寂那条伤口弄得更大了些,血液开始重新流淌的时候,她又从箱子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而这一次,从那只瓷瓶中拿出来的不是药,而是一只虫子。
苏陶陶将那只虫子倒在了苍云寂的伤口边上,只见那只白白胖胖的虫子一闻到血液的味道,忽的就激动的蠕动起了身子,有些急不可耐的向着伤口奔了过去。
苏陶陶放心了些,而且看着这只大胖虫那么用力的往苍云寂的伤口中拱,苏陶陶反而多了几分心安,只是目光一晃,便看到了苍云寂的背部。
前面心急如焚,只忙着先封住毒素的流窜,去掉他衣物的时候也只是心急火燎的去了一半,如今苏陶陶却皱了皱眉,看着他背部若影若线的伤痕,伸手将衣物往下又退了几分。
这一次,苏陶陶不由得紧了紧眸子,目光中流露着几分不可置信。
只见苍云寂的后背,肩胛以下,尽数伤痕,且看那痕迹,全是旧伤。
“你到底是谁?”苏陶陶喃喃的念叨了一句。
众所周知,中南候之子苍云寂,自小便妖孽容颜,体弱多病,从小便娇生惯养在府中,所以才养成了如今这般无骨的懒散模样,传言说苍云寂的身上的肉,都要比贵人的细嫩几分,磕着碰着都像是珍宝被打碎了一般。
可如今,苏陶陶却亲眼打破了传言的真实性,他背后这些伤,以及他手心的老茧,都与传言不符,那究竟是传言不符,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中南候之子苍云寂呢?
苏陶陶看着这个人,忽然觉得,是不是在这张不属于他的面皮之下,还有另外一张面皮呢,那才是面前之人真正的面容呢?
她这般想着,不自觉有些失神,直到床上的男人因为体内汹涌相撞的痛苦发出了一声昏迷中的闷哼声,苏陶陶才猛地回过神来,目光看过去,发现那只大虫子已经吸饱了毒血,躺在伤口边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苏陶陶看到他伤口中渗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寻常的鲜红色,沉重的心情终于变得放松了下来,将那只半死不活的虫子放在手心,小声说了一句:“大白,真是委屈你了,下辈子,千万别做虫子了啊,就算做虫子,也千万别做这么伟大的虫子了啊。”
那大肥虫在她手心艰难的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身子一挺,此生寿终正寝了。
只是苏陶陶再次给苍云寂诊脉的时候,还是惊异万分,虽然他们已经足够快的阻止了毒素的流窜,也很快给他吃了自制的解毒丸,但苍云寂现在的脉象……
他体内到底是什么凶险之毒,竟然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将“胭脂堂”的毒素给盖过,以毒攻毒之下,胭脂堂的毒素竟然对他没有多大的伤害,但虽然如此,苏陶陶却清楚,定是引发了他体内这凶险之毒的发作。
所以,苍云寂承受的痛楚,全然是这个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毒。
就在苏陶陶想不清楚的时候,平安宛若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直奔着床前而去。
“王爷!”平安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两年来,王爷毒发的时间间隔已经越来越久,只需要再坚持一些时日,他便可以重回巅峰,但在此之前是不能有一点差错的。
“郡主,王爷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