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周宏一急,担忧的叫了他一声。
李衡缓缓抬起头来,他额上已经被刚才那几下给磕破了皮,如今正汨汨流着鲜血,但他却毫不在意的模样,他抬手挡住了周宏,轻轻地摇了摇头,“阿宏,不必再说了,事已至此,我们便都交代了吧。”
周宏看着李衡,沉默了半晌,最终沉沉的叹了口气。
李衡不再隐瞒,面对苏陶陶等人,他将过去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郭怀山的确是因为当初琳琳来看我,对她一见钟情,为了得到琳琳的好感,他跟我成了好友,可恨我当时并未发现他的阴谋,真心与他切磋,竟真当他是我的知交好友。”
李衡说着,悔恨交加般跺着脚,他忍不住抹了一把眼睛,呼吸间也带着愤懑:“他那个人的确有几分才学,而琳琳对他也多加赏识,但琳琳与他,不过是当哥哥罢了,她自小便羡慕如男子般满腹学识,所以对我,对郭怀山,是怀着同样的崇拜的。”
他说着,愧疚难当的看了一眼周宏,“那时阿宏贪玩,不图正业,我的确有心撮合郭怀山和琳琳,可琳琳也对我保证,周宏一定会改正懒散作风,谋得一份养家糊口的手艺,我便也打消了那个念头,可我未曾想……未曾想……郭怀山那畜生,竟会夺去了琳琳的清白之身!”
想到曾经,李衡和周宏解释愤慨难言,两人皆是紧握双拳,双目冒火,恨不能将郭怀山碎尸万段。
李衡是个读书人,说了这么多早已经情绪爆发,他吃吃的喘着粗气,已经有些说不下去的架势。
见此情形,周宏抬起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示意剩下的交给自己来说。
然后他便看向苏陶陶等人道:“郭怀山夺去了琳琳的清白,可他这个人又及其擅长做表面功夫,很快便上门提亲要迎娶琳琳,而那时,琳琳因为羞愧难当,早已经自杀过一回了,虽捡回了一条命,可却发现怀了身孕,她舍不得孩子,又不忍衡哥夹在中间为难,便忍痛嫁给了郭怀山。”
他说到这里,花倍和秦羽异口同声问道:“可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郭怀山的儿子,如今也仅仅七岁啊?”
花倍皱吧着脸:“难不成李琳怀胎三年,生了个哪吒啊?”
秦羽忍不住翻着白眼堵住了花倍的嘴巴:“你可给我闭嘴吧!”
“那孩子怀到五月便早产夭折了。”周宏叹了口气,沉默了一瞬,带着心疼说道:“孩子夭折后琳琳思虑成疾,整日郁郁寡欢,但郭怀山对她也算一片真心,时常伴她左右,可琳琳对他早已经是大失所望,这个时候,我来到了县衙。”
花倍立马又像是嗅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得,将秦羽的手扒拉下来,睁大眼睛一脸激动道:“我滴个天哪,郭怀山那个娃,是你的啊?”
周宏脸上闪过几丝尴尬,但也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件事。
“啧啧啧……”花倍啧啧称奇:“王八家里头织帽子,绿到家了啊大哥!”
“就你话多。”秦羽一把将人扯到自己身边,但脸上却忍不住被他刚才那自创歇后语说的忍俊不禁,扯了扯嘴角。
苏陶陶收拢笑意,问周宏:“所以,当夜救了郭怀玉的人是你,对吧?”
周宏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苏陶陶顿了一下,眉心微蹙,带着几分遗憾:“所以,是你杀了郭怀山,是吗?”
“是。”
说到这里,周宏已经没有什么能瞒着的了,他直视着苏陶陶的双眸道:“是,是我杀了他,郡主从一开始,便发现了书房中打斗的痕迹,不是吗?”
苏陶陶点了点头,她有些隐隐的失落:“当日发现书房有打斗的痕迹,我便怀疑,虽然现场的死者可能不是郭怀山,但真正的郭怀山或许也已经遭人毒手,直到大头带来的线索让我确定了你的身份,那时候我才确定,郭怀山的确已经死了。”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周宏主动打破了沉默,他交代道:“那些修河款,的确是连夜运去了清台县,其实这些年来,理应拨往清台县的款项,其实是到了古兰县,而郭怀山在玷污应得款项之外,还要从清台县那些款项中抽取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古兰县的堤坝未曾出过大事。”
“那清台县的堤坝……”苏攸宁有些惊诧地问道。
“下官不才,这些年,散尽家财。”此时,李衡低声答了一声。
苏攸宁微微叹气:“原来是这样……”
“对了。”苏陶陶却并未哀叹,他继续问道:“那么,郭怀山书架倒数第二格右边被抽走的东西,你可知道是什么?”
“知道。”周宏干脆的点了头,但却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苏陶陶当下便眯了眯眼:“县丞这是想跟我谈条件的意思?”
“还望郡主给小人这个机会。”
此刻的周宏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周身也不见往常的胆小之气:“小人家眷和李大人都是无辜的,所有罪责,小人自当一个人承担。”
一直以来未曾说话,只是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