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
陈文艺努力笑了笑,点点头,月姐的话就像一剂强心针,让她的心里又有了希望。
楼家月对陈文艺分析说道:“你看报纸上说,台湾当局对台湾民众开放大陆探亲,也就是说,庞三多会马上联系你,文艺哪,你振作精神,安心等消息就是,我想也许几个月,甚至是几天后,你就能和庞三多团聚了!”
真的吗?
陈文艺原本虚弱昏暗的眼睛里有了星星般的亮光。
她挣扎着起床,对一旁侍候的庞复兴说道:“复兴,快,帮我洗个澡,给我更衣,带我出去转转,你爸要回来了,我得收拾收拾,不能让他见到我这鬼样子难过——”
陈文艺实在太虚弱了,说完这些话,已经喘不过气来,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目眩,体力不支,原本半坐在床上的,又倒了下去。
四肢仿佛是面条做的,怎么样也使不上力气。
庞复兴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她背过身去,擦掉眼泪。
楼家月看到文艺这样子,内心也难过。但她努力笑笑,觉得文艺如今有了生的希望,是好事情,有时候,一个人的信念会产生奇迹。
因此,楼家月温柔地笑着,举步向前,再次伸出手,扶起陈文艺,对她温柔地说道:“来,我帮你洗澡。”
陈文艺感激地笑了。
庞复兴立马擦掉眼泪说道:“好,我去准备热水,拿干净的衣裳,还有化妆品,小时候我总偷我妈的化妆品,现在轮到我买化妆品给我妈化妆了。”
陈文艺被女儿逗笑了。
在楼家月和庞复兴的照顾下,陈文艺洗了一个热水澡,她穿上干净的衣服,化了一个淡妆,庞复兴又为她做了清淡的饭菜,她强撑着吃了一些,便坐着轮椅到阳光灿烂的院子中来了。
楼家月陪在陈文艺的身边。
往事如同潮水,在这个阳光温暖的庭院里奔涌。
陈文艺颤微微的手上有一面小圆镜子,她坐在庭院中时,便隔几分钟就拿起镜子照看照看自己,越看越不自信,她喃喃地说道:“我居然瘦了这么多!老了这么多!唉呀,月姐,三多就算看到我,估计也不认得我了。”
她的语气慌慌的,无助地四顾着,神情充满伤感。
楼家月听到这里,心中恻然,她蹲下身来,对痛苦中的陈文艺安慰道:“妹子,你不是跟我说了吗,庞三多比你大了将近三十岁,所以不管怎么样,在他的眼里,你永远是年轻漂亮的!”
听到这里,陈文艺心安了,她舒心地笑着,轻轻地说道:“这倒是真的,和三多在一起那些年,他总是像庞一个闺女似的宠着我。”
往事的回忆让陈文艺的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
庭院里绣球花大朵大朵地开着,无比的安静美好,透着一阵阵清凉。
往事啊,隔了几十年的时光,仿佛是前生,在光阴这条河中,向她招手。
陈文艺微微地笑着,陷入到往事的回忆中,她轻轻地道:“月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庞三多,那一年,我六岁,穿着大红棉袄,扎着冲天的辫子,庞三多像一个英雄,扛着一头野猪,在雪地里突然出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跟着他有肉吃。”
第一次见面,就一辈子忘不了,对于父亲早逝的陈文艺来说,仿佛命中注定会爱上庞三多。
楼家月笑了,她想她这一生,身边所有的人,如果说谁有幸获得了真爱的话,那么陈文艺要算一个。
她是所有人当中活得最苦的一个,但她又是所有人当中,唯一收获真爱的人。
她与庞三多突然分别,一别就是三十年音讯全无,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海峡相隔,所以她和庞三多的感情,越来越深厚,终于成为绝唱!
陈文艺一脸深情,继续温柔地说道:“后来,再见面,我已经十六岁啦,在杭州读书,庞三多出现时,已经是一个国民党的大将军,穿着军装,高大健壮,威风八面,他救我二哥于生死存亡之间,他鼓励我上学堂,宠我如同宠一个小公主,他撮合我哥和卢仙儿的婚事,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楼家月微微地笑了。
陈文艺回忆到这里,才意识到她的一席话可能让楼家月伤心了,因此,立马解释道:“月姐,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三多也不认识你呢,如果我们早点认识你,肯定就没有卢仙儿什么事了。”
对于往事,楼家月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她笑了笑,说道:“文艺,我看今天天气特别好,这样吧,我带你去逛街吧,买一些化妆品,买一些新衣裳,你呢,也活动活动,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样气色好了,再穿上新衣裳,肯定要比现在年轻好看——”
陈文艺认为楼家月说得有道理,马上要与三多见面了,她必须振作起来,可不能让三多看到她病中虚弱苍白的样子伤心。
因此,她点点头,愉快地说道:“好啊,只是我身上没力气,走不动路。”
楼家月对她说道:“你坐轮椅,我推着你逛街,逛街购物能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