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他一次偷剑未果的日子。彼时他六岁,正是最想得到它的年纪。爹爹把他抱在怀里,将剑平握在手里,放在他眼前。
时过境迁,他记不得爹爹的样貌,只是那个严肃淳厚的声音,他还多少记得,也好在,虽说那是年岁不高,但凡是爹爹的教导,他都记得。自然也记得,那时爹爹同他说的话。
“朝儿,你记住。此剑,刃长三尺,柄长六寸。宽约两指,由寒铁打造,通身墨黑。凡出鞘必见血。乃至凶之剑,你要记得,若有机会你能使用它时,必须坚定身心,万不可被它的剑意扰了本心。”
“嗯……朝儿记下了,爹爹。那,它叫什么?”
“此剑,名唤……”
“名唤、承月。”
天亦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后,对着江朝失神地眼睛发出几声干笑:“原来如此,叫承月啊……真是好名字。啊……嗯……对了,你们是明日走?几时走?小寻安有没有说?你都不知道,他一直不肯告诉我们,每次都是自己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我和依依多早起都不好使。不过这会就不一样了。”
“江朝、江兄、江先生,您偷偷告诉我嘛。小声一点小寻安就不会知道了,你可是连当今圣上都敢一刀宰的人啊,这方面的仗义肯定有,对吧?”他脸上踌躇没多久,立刻又变成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对着刚刚回神的江朝一阵搔首弄姿,甚至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敬语,却只得到江朝一句不明所以的“啊?”
到底是刚回神的人,脑子里想着还是自己爹爹的音容,又怎么知道眼前这人突然“鬼上身”的缘由,不免后撤一步,“你…作甚?”
“嗯?问你话啊?你们明日什么时辰走?”
“……寻安兄没有告诉你们?”
“拜托,小寻安要是告诉我们了,还用问你作甚?不是我和你说啊,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小寻安和风江恩那个小没良心的白眼狼不一样,经常回来,但总是回不了两天就又走了,走得还静悄悄的,这换了谁能受的住?就算阿辰受得住我和依依也不能扛啊。”
他又比划起来,似乎是说得累了,甚至轻轻喘息了两声,才又抄起话尾念叨:“更何况我和依依我们也只是想送送他,又不是说舍不得,对吧?所以,既然这次江兄要跟着一起,便多少透点口风不是?”
而在这个过程中,江朝一直沉默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乌漆嘛黑的什么都没有,看得他心里没底,又不敢说他眼神恐怖之类,只能憋着——回忆当年事的天亦如是说。至于江朝到底是打算无视他,还是准备说,天亦就不甚清楚了。因为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风云依就猛然出现在了视野里。
一个行事风火的姑娘出现在一个怕她怕得不行的少年面前,其事态不论怎样发展,对江朝而言都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这世道的公平之处……就在于几家欢喜几家愁。
虽说场面,多少不堪入目。
一路叫唤着“天亦”的云依一进门就半句话不说准确无误的扯住了他的耳朵,紧接着向内猛转一圈直疼得人腿下一软,除了哀嚎什么也说不出了。要不怎么能说不是寻常女子,就是江朝这样偶能见几个女中豪杰的江湖人,看得都有些心惊。又何况风云依这样粗暴的对待完天亦后,竟转个脸就能冲他笑得眉目柔和。
“江先生见笑,风天亦这小子多有打搅了,我这个做妹妹的替他道歉了。”
“……无事。”
“我看江先生似乎没有聊下去的心思,那天亦我就带走了,不知……”
“无妨。”
“那就多谢江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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