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宁可儿红着眼圈，壮着胆子问道。

    “理由？可以啊，因为你很讨厌，和你呼吸着同一个国度的空气，让我觉得恶心。”

    宁可儿脸色刷白，果真如自己想的那样。

    “你不是爱我吗？那么你一定很不希望我厌恶你吧？所以你离开吧，永远地离开，不要再回来。”

    他的音色仍旧富有磁性，可听在宁可儿的耳朵里，真的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音一样。

    她的心在滴血，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妈妈对她不好，打骂是家常便饭，在宁家人眼里，她是来讨债的，给他们丢脸的，那里也完全容不下自己。

    陆御北呢？

    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他曾经收留过她，他是她二十年来唯一的温暖，现在因为一场意外，也都消失殆尽了。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活着真没有意思，努力上学又有什么用呢？

    真的……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畜瞒眼眶的泪水不掉下来，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说：“陆先生，我可以出国，但是我有个条件。”

    “真是乖女孩，这样就对了。你说，你的条件是什么？”陆御北的眼角溢出一抹笑，但这笑不达眼底。

    车厢里，仍旧很冷很冷。

    正如宁可儿此时的心。

    “陆先生，你知道的，我妈就我一个女儿，她还等着我给她养老，我要是走了，她怎么办？”

    “所以，你是要我给你妈妈养老？”

    “这倒不必，陆先生和她无亲无故的，我自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只是希望陆先生能定期给她充足的生活费，一个月三千就足够，等到她晚年，送她去养老院即可。”

    妈妈再怎样对自己不好，她也是养着自己长大的妈妈，如妈妈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一样，正是因为有了自己，妈妈才没有嫁给别的男人。

    自己断然不能枉顾妈妈的死活。

    一个月三千对于这样的妈妈来说，或许有点多了。

    可是作为女儿，确保妈妈一个月三千的生活费，并不多。

    陆御北眉梢微挑，“没问题，还有其他的条件吗？若是不过分，我也可以满足你。”

    宁可儿心中悲伤至极，面上却是笑了，“陆先生，你对我没有赶尽杀绝，是因为你心里的那个人吗？”

    她到底还是问出来了，以陆御北的手段，他完全可以将自己丢到某个超级落后的国家去自生自灭，但是他没有，而是在给自己选择。

    他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个人的吧？

    否则当初自己落魄时遇见他，他也不会收留自己。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宁可儿，不该你问的，最好永远闭嘴。”

    “我知道了。”宁可儿吐出一口气，和他谈到这里，她反倒不紧张了。

    离开也好，这样她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

    不用面对常年打骂自己的妈妈，常年冷落自己的宁家，也不用再面对喜怒无常……她爱了整整七年的陆御北。

    宁可儿仰头，将眼泪逼回去，告诉自己，这样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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