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转眼二十年已过。

    西安省一座无名山，一条大黑狗正追着一个身穿粗布旧衣的老头，老头狂奔，速度很快，在崎岖的山路上也不见减速，体力竟不比年轻小伙子差。

    黑狗追到半山腰，可能知道自己追不上了，便停了下来，冲前面的老头叫唤了两声，然后摇着尾巴离开了。

    老头被狗追了一路，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见狗离开了，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骂道：“差点就看到了，这要命的死狗，早晚炖了下酒。”

    他正是当年的无虚道士，不过现在他的样貌着实邋遢，头发花白了，还留了两撮山羊胡，和二十年前判若两人。

    当年他抱着孟凡来到这里，在山上修建了一座小道观，靠山下镇上的百家奶将孟凡养大。

    “师傅！”

    远处传来喊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从山上跑下来，显得十分兴奋。

    大男孩便是孟凡，如今已经成年，一米八五的个头，双眼精亮，显得十分机灵，脸庞俊俏，一副迷倒万千少女的阳光帅哥形象。

    他这些年和无虚生活在这里，因为无虚不许他外出，只在镇上读到初中就没再上学。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文盲。

    而且他还跟着无虚学了很多道术，这些年他们就是靠这些捉鬼驱邪的本事赚钱养活自己。

    整整二十年，孟凡一直在山上生活，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的镇子，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这里，去大城市见识一下，奈何无虚一直不允许。

    三天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无虚主动提出让孟凡下山上大学，还去给他办入学手续。

    如今无虚回来了，肯定是办好了上学的事情，他自然高兴。

    跑到无虚面前，看到他的样子，孟凡心凉了半截，脸上的笑容散去，称呼也变了，撇嘴问道：“牛鼻子，你不是去给我找学校了吗？怎么又让刘寡妇家的狗给撵了？说吧，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无虚老脸一红，解释道：“谁知道那只死狗怎么回事？每次见我都追我。”说罢，便起身向山上走去。

    孟凡更加鄙视，轻声嘟囔：“还不是因为你总去偷看刘寡妇洗澡。”

    无虚已经走远，自然没听到他的话，回头看他还在原地发愣，便喊了句：“哭丧脸给谁看呢？你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快点跟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下山。”

    孟凡闻言大喜，赶紧追上去。

    回到道观，无虚进屋先灌了几口凉水，解渴之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交给孟凡，说道：“这里面是你的道士证和学生证，明天二刘子进城拉煤，会路过西联大学，你搭他的车去，到西联大学拿着学生证找校长就可以了，她会帮你安排的。”

    孟凡将信将疑地拿出纸包里的东西，里面是两个小本，一个是道教协会颁发的道士证，还有一个西联大学的学生证。

    现在不是新生入学时间，能弄来学生证，绝对不是容易的事；这道士证怕是更了不得，他听人说过，这东西考核是很严格。

    无虚这个邋遢的样子，别人不把他当成乞丐就算好的了，竟然还真的把大学的学生证和道士证弄回来了。

    孟凡扬着两个小本，好奇的问道：“师傅，你怎么弄来这些的？难不成你还是什么隐世的高人？”

    无虚嗤鼻一笑，仰着鼻孔，哼道：“隐士高人谈不上，小手段还是有点的。”

    看到无虚的样子，孟凡便知道他不打算告诉自己，随即撇撇嘴，嘲讽道：“有手段？那你还经常吃不饱饭？去偷看寡妇洗澡被狗追？”

    被孟凡说得老脸一红，无虚恼羞成怒，骂了句：“你懂什么，我那是在修行红尘！”说完，一个人走进了内屋。

    看着无虚显老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孟凡心中生出些不舍，担心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放心，我饿不死！”

    “我是怕你被刘寡妇家的黑狗撵上了，你一个人可不是它的对手。”

    “滚！”

    无虚黑着脸回到房间，脱了上衣，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孟凡。

    没一会儿，便传出了如雷的鼾声。

    第二天，道观里的公鸡早早将无虚和孟凡叫醒，两个人罕见的没有斗嘴，安静地吃完了早饭。

    无虚把孟凡送到门口，叮嘱道：“我也没啥说的，你好好保重，别委屈了自己，外面待的不舒心就回来。”

    孟凡眼眶有些发红，不过依旧笑着回道：“放心吧，我肯定会过得很好，等我放假回来给你带烧鸡和好酒。”

    “这些要带，最重要的是给我找个徒弟媳妇儿，要屁股大的，好生养儿子。”

    孟凡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一边走边说道：“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望着孟凡下山，无虚眼中闪过水光，等看不到人了，重重叹了一声，喃喃道：“师兄，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他以后会怎么样，就看他自己了。”

    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