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宫宴事关两国,比起接风宴,这次更隆重,除了招待北燕国君,更是东齐年节。
两节并重,所有朝臣都在,更有各家命妇和闺秀。
宇文厉眸神微敛,她竟在今日穿七彩裙,多年来,齐京内外只有她一人穿过。
现在穿,等于直接告诉他,她就是赵怜儿。
如此直接,都不用他试探,和她接触许久,她的性子他了解。
在他面前如此高调,是否意味着她要回击了,或许在对他说,曾经被你杀死,今日站你面前。
宇文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依稀记得,那日初见,就是宫宴,她一身七彩裙耀人眼。
所有皇子和朝臣贵公子,都被她一身卓然气韵吸引,所有闺秀都比不上她,在她面前成了陪衬。
也就是那日,就算是赵家庶女,也名满京城。
他也同样被她深深吸引着,可知道她是赵家人,更是赵昭最宠爱的侄女,那一刻,他就开始纠结。
对她的追求,多少掺杂利益,但接触间,他很痛苦。
他想对她纯粹点,就像其他公子哥那样,简单的喜欢,勇敢追求。
然而,两人之间注定不能纯粹。
宇文厉移开视线,坐在上首龙椅上,略略摆手,百官皆坐。
冷凝的眼神逡巡,在宁世远身上一扫而过。
旋即,他看向不远处的宇文煜,也在宴席上。
“北燕国君访齐,恰逢东齐年节之日……”
威严肃穆的男子声充斥龙庭,远处的女子坐席上,谢汐儿听的清清楚楚。
和她一桌同坐的,依旧是几个一品诰命,几人皆不说话。
她静静坐着,视线穿过人群,一下子锁定宁世远,很快她又找到煜儿。
北燕君臣坐在另一面,以厉风为首,赵青萝坐在次位。
谢汐儿凝神望着,没有细听宇文厉说了什么,直到高台歌舞,宫女鱼贯而入,菜肴端上。
比起接风宴,今日宴席更隆重,菜肴更丰盛。
极等血燕窝,每人眼前各一汤蛊。
贵妇优雅的拿起勺子,慢慢喝着。
谢汐儿顺势低头,就要喝勺中血燕窝,唇快碰到汤盏时,她立即停下。
不对……
不是血燕窝,而是汤盏,她跟着江郎中学医,也辨识草药。
纯粹汤蛊,不可能有股药粉味,就算很淡,充斥燕窝的美味,但她能闻出来。
她没有立即放下汤蛊,余光微扫,发现另一旁,孙公公恰巧看来。
今日,她必须留个心眼。
血燕窝被人下了药,她不能马上确定是谁做的,但不能喝,也要装作喝了。
就在这时,手臂忽然被人一撞,宫女慌张的求饶声响起。
“宁远侯夫人,奴婢该死。”
好好的鲜美燕窝,撒了大半,谢汐儿躲避及时,裙摆没有汤渍。
谢汐儿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有了算盘,“打翻大半,也不能喝了,拿下吧。”
话落,她余光扫向孙公公,发现他面色微微变了。
情绪控制的很好,但她依旧发现,所以,汤蛊里的药,是宇文厉下的。
既然对她下手,他应猜到今日有行动,作为帝王,敏锐的观察力是最基本的。
谢汐儿暗自深呼吸,却在片刻,发现打翻汤蛊的宫女,手腕上挂着极小的木珠。
她一眼发现,这是紫檀木。
所以……,这个宫女不是无意打翻,故意上前打落,是万轻舟培养的人,安插在皇宫。
或许,是常知茉派来的。
虽然两人不在宴会,但给了她极大帮助。
你拿着,或许今天有用。
一大早万轻舟说的话,手腕不起眼的小木珠,就是暗号。
因为看到她腰间木牌,不知情的人,因为七彩裙太耀眼,很难注意木牌。
可那些戴着木珠的宫女就能知道,是主子。
很快,汤蛊被换下,直到宴席过半,都没有新的血燕窝端上来。
谢汐儿用膳十分小心,不会轻易碰茶盏,想到江郎中求她学医的样子,以前所学,今日派上大用场。
她更想到姑母的话,怜儿,你多学点东西,总有一天能用到。
除了琴棋书画,武术马术一个都不落下。当然,女红刺绣除外。
谢汐儿安静坐着,时而看着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