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是束手就擒!”
“话是这么说,哀家原来也是这么以为的,”孝庄示意康熙起来,坐到她身边,“可哀家刚才看了伪檄之后,又听萨穆哈说到吴三桂他去哭永历陵了,便感觉这事有点不是那么简单。”
“咳,哭个破陵咋了?谁不祭奠个自己的祖先啊。这还能翻天?”
“要害哭陵本身,而在人心!以前咱们也知道吴三桂修陵这件事,但是都没太在意。没想到老贼今天竟派上这用场了!以前汉人们都是最恨吴三桂的,恨不能生啖其肉、活吞其骨。可现在他这么一哭一闹,哀家担心人心有变呐!”
康熙听了仍一头雾水,问:“皇祖母,您怎么能判定人心会有变呢?咱们这驭民三策做得那么成功,汉人又都是些贱骨头,不至于有那么严重吧?”
“你说得没错。哀家也只是猜测,但伪檄上有一句话,叫人心惊。”
“哪句话?”
“招讨大将军总统世子郑!”
“台湾郑氏?咳,孙儿以为是什么呢,郑经那就是一饭桶,打不过咱就跑到海上躲着去了。朕正想去收拾他们呢,没想到他居然自不量力,自己找上门来!”康熙不以为然地说。
“郑经本身,哀家一点儿也不忧虑。这个人比起他老爹来,可差得太远喽!关键是郑氏这么多年来,一直奉前明正朔,用永历年,以正统自居,按理说应该和吴三桂势不两立才对,至少也不会跟着掺和。可现在伪檄上点名要造反的,除了那耿精忠,就是他郑经了!真是想不到,他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孝庄说道。
康熙听了,心头也一震,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沉吟半响,说:“可能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吧,不一定是真的。”
孝庄摇摇头:“不会。哀家太了解吴三桂了,他要么不写,写上去的便打不了狂语。”
“那也没什么。依孙儿年看,管他真正郑经,假正郑经,咱怕什么呀?只要满洲大兵一出,那可是一日千里的虎狼之师呀!当年什么郑成功、李定国不也闹得挺凶吗?还不是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康熙自信地说。
“玄儿,你真的想用清兵去征剿吗?”孝庄有些不安地问。
“那还用说!在汉人心中,咱满洲八旗是战无不胜的神话!光吓就吓死他们了。”
孝庄连忙摆手,说:“你以后少给我提什么满洲大兵了!咱满人能有多少呀,加块儿还没有他吴三桂部队的一个零头多!八旗兵不可战胜那是用来唬汉人的,你怎么也相信了呢?”
康熙十分不解地问:“难道八旗兵不是孙儿说的,战无不胜吗?”
孝庄没好气地回道:“是什么是啊!八旗兵战无不胜,那是因为他们都躲在后面摇旗呐喊,真正冲锋陷阵的都是汉奸部队!有他们在前面当炮灰,咱八旗兵能打败仗吗?”
康熙听了,恍然大语道:“噢!原来是这样!那咱们八旗不行,该用谁平叛呢?还望皇祖母赐教!”
孝庄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送你八个字,孙儿你要谨记于心!”
“哪八个字?”
“以华制华,以汉制汉!”
“以华制华,以汉制汉!”康熙重复了一遍,“哦,孙儿明白了!这就是我大清的立国之本呐!哈哈哈!”
说罢,祖孙二人执手言笑,整个养心殿都弥漫在一种详和的气氛之中。
吴三桂自昆明起兵后,扣押了折尔旨、傅礼达,将他们软禁在军中。周王军逢山开道,遇水搭桥,队列严整,每天前军起营,而后是中军,再后是左军,最后是右军。黎明时分拔寨起营,傍晚时分安营歇息。安营时,皆依山傍水,每天行军大约五十里。吴三桂下令:部队沿途不得住宿民房,得擅入城廓。行军部队,井然有序,有王师气度,云南提督张国柱、永北总兵官杜辉、鹤庆总兵柯泽、布政使崔之瑛、提学首国昌等人纷纷来投,吴三桂一一接纳,予以任命。
胡国柱的三万先头部队,直扑贵阳而来。贵州总督甘文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刚接到提督李本琛的来信,暗示其已投诚吴三桂。此时,整个贵阳城已乱作一团,守将闻听周军将至,纷纷四下逃窜,甘文焜连杀了几个逃兵,也无济于事。他先逼着自己的妻妾上吊之后,只带着四子甘围城和十余名骑兵,逃到镇远。镇远位于贵州、湖南两省交界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甘文焜打算在这里积蓄力量反扑,阻止吴三桂北上。
甘文焜来到镇远城下,冲着城楼上的守卫大喊:“我是总督甘文焜,快开城门!”连喊了三遍,城上的守兵一动不动。
原来镇远总兵江义已密秘反正,吴三桂令其坚守不出,大军到来。江义一身戎装,笑着来到城楼之上,说:“甘大人,你做清人的走狗还没有做够呀?”
“什么?”甘文焜一时蒙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急道,“江老弟,快开城门,天三桂反了,我们得在这里阻击住他!”
“哈哈!”江义大笑道,“甘大人,给您直说了吧,吴三桂是我的老上司,我是不会反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