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刑部大牢,和汪仕容一起审理!”
汪仕容在西安被瓦尔喀捉住,由王吉贞押回北京以来,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受尽了折磨。
“嗟!”一众兵丁领命而出,像拖死狗一样把折尔肯、傅礼达架了出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呐!”
康熙骂道:“没用的东西!”
康熙拿着信,又看了一遍。他不敢擅自做主,直奔养心殿而去。康熙见到孝庄,连忙说:“皇祖母,吴三桂的信到了!”
孝庄不慌不忙接过来,一边看,一边说:“好!好!”
康熙一脸茫然,说“皇祖母,这吴三桂太可恨了,竟夸口说什么自己短短三个月,已经恢复了明朝三分之一的疆土。真是狂妄至极!而且他提出的那三个条件更是完全不把我大清放在眼里,咱们如何能接受啊!”
“谁说让你接受了?”
“那是?拒绝他?”
孝庄说:“玄儿啊,你有一个毛病,你知道吗?”
康熙说:”啊?不知道,还请老祖宗赐教。”
“你看问题,非黑即白,非是即非。”
“非黑即白,非是即非?孙儿糊涂了,这和吴三桂谈条件,有什么关系吗?”
孝庄示意康熙不要站着说话,康熙移步坐到了孝庄身边,孝庄说:“玄儿,哀家意思是,你干嘛非要接受或者拒绝吴三桂提出的条件呢?”
康熙更糊涂了:“那除了接受和拒绝之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有啊。”
“什么?”
“不选择啊。”孝庄笑笑说道。
康熙愣了一会儿,旋即恍然大悟,说:“老祖宗的意思是,不回复他,对不对?”
孝庄点点头,说:“你终于开窍了。”
康熙说:“老祖宗高明呐!这样既不有损我大清颜面,又达到了缓兵之计的目的。高!那下一步,咱们应该做什么呢?”
孝庄说:“这段时间,你可不能干等着,要尽快调兵,把吉林马队都调到大江边上去,再不行就调蒙古兵;八旗兵该往西安那调也调,瓦尔喀就让他在西安王辅臣那呆着,还要调一支部队到江浙去,不能让耿精忠那小子出了福建。”
康熙认真听着,说:“老祖宗真是胸中有千军万马,决胜于千里之外!孙儿都记下了,绝不能让吴三桂路过大江半步!”
康熙那时还称长江为大江。
康熙又想起了一件事来,问:“老祖宗,那咱们该杀了吴应熊这小子了吧?”说着,他掏出一份奏折,递给孝庄,上面写道:
逆贼吴三桂负恩反叛,肆虐滇黔,毒流蜀楚,散布伪札,煽惑人心,今大兵已抵南,到期进剿,元凶授首在指日间。独其逆子吴应熊,素凭势位,党羽众多,擅利散财,蓄养亡命,依附之辈,实繁有徒。今既被羁守,凡彼匪类,蔓引瓜连,但得一日偷生,岂肯甘心受死!即如种种流言,讹传不止,奸谋百出,未易固防。大寇在外,大恶在内,不早为果断,贻害非轻。为今之计,惟速将应熊政法,传旨湖南、四川诸处,老贼闻之,必且魂迷意乱,气阻神昏群贼闻之,内失所援,自然体;即兵士百姓闻之,公义所激,勇气倍增。至应熊亲随人等,系累之中,益成死党,闻发刑部都不下五六百人。人众则难防,时久则易玩。速敕法司,讯别情罪,重者立决,次者分给各旗,消除内变之根源,扫荡逆贼之隐祸,为今日第一要著也。
孝庄看完后,说:“现在还不能杀,杀了,咱手里就没有牌了,不行。”
“可是,老祖宗,现在满朝大臣都要求诛杀吴应熊,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呐!况且吴应熊勾结朱三太子谋反,祸乱京师,不杀如何立我大清国威!”
孝庄想了一会,说:“你说得也对。哀家思量着,杀也有好处,吴三桂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杀了,他肯定得崩溃,说不定,疯了也说不准呐。”
康熙乐得直拍手:“哈哈,老贼一疯,群龙无首,正可一网打尽!”
孝庄说:“还有建宁公主那里,得做好思想工作。”
“嘿嘿,”康熙神秘地笑笑,“孙儿早就做好啦。”
“哦?怎么说?”
“朕告诉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朕一定给她找个比吴应熊英俊多得多的!”
“她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她本来就和吴应熊是二心。”康熙拍了拍胸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祖宗,您就放心交给孙儿办好了。”
孝庄点点头,说:“不过,还要再等一等,再拖一拖吴三桂。”
“孙儿明白。”
康熙回去之后,下令将汪仕容凌迟处死。可怜小张良一世英明,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汪仕容有风流倜傥之姿,又有经天纬地之才。他出身贫寒,少年时家庭不幸,背负“欺母淫嫂”的骂名,受尽了世间的种种苦难。后来偶然得遇吴三桂,找到了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可惜天妒英才,死时才三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