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忧泰然道:“不必惊慌,先把尸体就地焚烧,安抚好城中的百姓,加强城中的戒备,然后速速向县府请求增援;另外,准备【信灵草】,让全城百姓煎药喝;我先去归云山,很快便会搬救兵来相助。”
说得容易,可具体怎么做呢?通渠城总共只有三千多人口,也不是什么军事要塞,根们没什么防御力,怎么增加戒备?哪儿来的兵力?如何布置?
闾师心中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只会动动口,却不知道下属的难处。
他听了景离忧的安排后,内心还是一片茫然,虽然没办法保护百姓,但保护自己的办法倒是早就想好了:从今晚开始,他要增加自己家里的戒备,所有衙役轮流到他家去值班!
“下官遵命。”闾师心中主意已定,但为了应付眼前的郡主,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景离忧再三叮嘱道:“务必安抚好城中的百姓,如今安国正是多事之秋,你这里不能在出什么乱子。”
“是是是”,闾师唯唯诺诺地应付。
景离忧说完,向槐夜作辞道:“那这里的事,就拜托槐公子了,离忧先行告辞。”
“郡主放心去吧。”
景离忧匆匆赶回客栈。
李小默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景离忧敲了几下李小默的房门,还是没人来开,便直接推门进去,见他还睡得跟猪一样,便凑到他耳边大声喊道:“僵尸来了——”
李小默被吓醒,连忙卧起,双手朝前面乱抓一通,仿佛他还在柃木关打僵尸。
“快别睡了,起床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哦”,李小默很听话地爬起来收拾东西,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他带在身上的,不过是两件衣服而已,平日里吃穿用度,全都是景离忧付的帐......
“你一个早上都去哪儿了?”李小默边收衣服边问。
“我们昨天晚上碰到的那群黑衣人,被杀了,尸体就在东门外,我过去看看。”
李小默一听,惊道:“被杀了?会不会是那槐夜赶尽杀绝?”
景离忧肯定地摇了摇头道:“不会。”
“那会是谁下的手?”
景离忧看着李小默额头上的红线,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此事十分蹊跷,我们还是先去归云山吧,禀明师门,师尊自会派人处理。”
她身为安国郡主和归云山弟子,本应优先查清楚这件事的,但是为了李小默的安危,她还是选择先赶路回归云山。
客栈的伙计已经把马车牵到门外,李小默和景离忧登上马车,马夫扬鞭向西南方向,直奔归云山。
景离忧刚离开不久,五十几岁的闾师带着自己的儿子匆匆赶到客栈来拜谒,没想到扑了个空。
这闾师想让自己的儿子跟郡主认识一下,就算不能攀上高枝,认识一下郡主总归不亏,难得这种小地方能来这么一尊大神。
店里的伙计说,他要找的房客刚刚离开。
无奈,闾师只能带着他自己觉得很优秀、很英俊的儿子,怅然回去。
到了晚上,闾师果断调整巡城防卫的布局,把所有能用的衙役都分布在他家附近,还调了几个人守在他家门口。
明显的以公谋私......
景离忧带着李小默继续赶路,三千里路,他们再快也要赶一个多月,而李小默却活不过一个月,所以她特别着急。
马车经过京畿一带,她本可以顺路回家,而且柃木关大战刚刚告捷,她更应该回家替哥哥报个平安的,却因为赶时间,所以直接绕过斯皇城,朝西南方向而去。
夜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里,他们停车休息,树林里每次传出动物的叫声,都会让他们三个人紧绷神经;
白天,跑了好几天都看不到一户人家,好在马车里的干粮足够三个人吃。
一路上,景离忧受了不少苦,比如吃干粮,对于一向热汤热菜的郡主,无疑是痛苦的。
作为娇生娇养的郡主,她从没经历过栉风沐雨、披星戴月这种事,如今却一一尝了个遍,而且还要给李小默这样的病人端茶倒水,照顾他的起居,更是让她尝尽辛苦。
作为归云山云畔真人座下弟子,以前,她回家都是化作一朵白云,晾在天上,飘回斯皇城的,何等潇洒自如;而如今带着个病人,无法使用这种变幻术,也只能在地面上一寸一寸地走向归云山,煞是辛苦。
几千里路,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凉,就像一场遥遥无期的追逐。
但值得欣慰的是,近一个月的相处,她发现李小默这个人还算有趣,没有让她失望,与多年的幻想竟然十分吻合。
人生若是遇到这种人——既有巧遇的机缘,也有相处的投缘,倒也值得去付出,所以景离忧一路上也是毫无怨言。
这也许就是命吧,她注定要在他的世界里流离失所。
马车跨越千山万水,行了一千余里,进入西南的大荒山,山路变得十分崎岖。
风餐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