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在身边走过，这一次，霸道总裁没有再一手把他抓回来。十月的夜晚有点凉，特别是苏阳穿着这种丝质衣服，他看了看自己身下，风把他衣服吹得完全贴在身体上，他不好意思走出去，只好躲在花园角落。

    佣人楼却一直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听到动静后，身材高挑的男子也从佣人楼走出来。

    苏阳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一下子就被他找到躲在花丛后的自己。

    一件外套披在肩膀上，立刻给冷得发抖的苏阳带来温暖。

    “进去佣人楼坐坐吗？”

    苏阳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我不想德叔和徐洱担心。”

    成子睿退后了两步，问道：“现在感觉怎样？要去医院吗？”

    “明天我翘课去吧，现在穿成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呢？”苏阳无力地笑着，“你回去吧，我没事。”

    “我站在这里。”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三点了，还不睡吗？”

    “少爷回来的时候很吵，我担心你们会……”

    “喝醉酒还开车。”苏阳冷笑一声，用力站起来，“我的发情状况已经消了，你不用刻意躲开。”

    “你想去哪？”成子睿跟上摇摇晃晃的苏阳。

    “找张凳子坐着吧，站着冷。”

    “我去给你拿被子。”

    “不用了。”苏阳一边走，一边喊住了成子睿，“既然你都知道我们吵架了，能陪我坐坐吗？”

    “嗯。”

    “子睿。”

    “嗯。”

    苏阳不禁笑了，看了看成子睿，“你怎么只懂得‘嗯’啊？”

    “我不太会说话。”成子睿偷看了苏阳一眼，立刻又躲开了。

    “子睿，你觉得我这个人讨厌吗？”

    “为什么这样说？”成子睿终于正视苏阳，坚定地说道，“你在学校也很受欢迎，德叔和徐洱都很喜欢你。”

    “我太久没接触过健全人的世界了，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才好。所有人跟我说话，要加我好友，我都接受，一个人呆久了，突然觉得有朋友很不错。”

    “你性格很好。”成子睿再次呼出坚定又认真的语气。

    “但为什么我一看见查璟焱就生气，他也咄咄逼人。”苏阳把腿也放上来，抱住自己的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看起来显得更加娇小了。

    成子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选择沉默。

    “我算什么？”苏阳又问，“真的花钱买回来就不值得尊重吗？如果只是想找一个人发泄欲望，怎么不直接去找money boy？在家里养一个老跟自己作对的人好玩吗？”

    “money boy……不太好吧？”成子睿也忍不住发话。

    “他今天去找了。”苏阳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小阳少爷，少爷娶你，肯定有原因。至于money boy这种事，会不会是误会？查总应酬肯定要去那些地方。”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才刚从他公司走，他就去找money boy，跟人家喝到十二点然后一起出去了，三点才回来，三个小时，估计也够做几次吧……”苏阳的声音越来越小，双手渐渐抓紧自己的腿，没有凸出的指甲仿佛想要用力掐进自己的皮肉里，“他当初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死去，娶我，不过是为了弥补柳家。也是，他查总的名言，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用钱可以买无数个人代替柳菡，当初他能眼睁睁看着柳菡死，今天又怎么会在意我这个小替身？”

    “替身？”

    “你不知道吧？是柳菡姐把眼角膜捐赠给我的。或许这就是查璟焱一直舍不得打我的原因吧。”

    “他会打你吗？”

    “打是没打过，但……有时候心理创伤比身体创伤更痛。”

    半晌，苏阳也得不到成子睿的回复，抬头却看见成子睿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满眼忧虑。苏阳努力挤出职业微笑，问道：“是不是叔叔阿姨拍你来盯着我的？”

    成子睿摇了摇头，“我只是保镖。”

    “谢谢你。”

    “我什么都没帮到。”

    “你在我觉得很迷惘的时候陪着我，已经是帮了我。”苏阳故意挤出笑容，伸了个懒腰，“我没事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随便离家出走，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成子睿依旧没有说话，站起来让了一条路，却发现门口亮了灯，大少爷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说悄悄话。

    苏阳也随后看到查璟焱，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你这个保镖真称职，三更半夜还陪老板在花园聊天。”

    成子睿明白查璟焱的意思，只是弯着腰半鞠躬，没有说话。

    “我这就回去。”苏阳生怕查璟焱怪罪别人，连忙爬起来，查璟焱却大步走来，双手穿过苏阳腰后和腘窝，猛地把他横抱起来。

    苏阳看见查璟焱眼里的怒火，拖鞋掉了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