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线它一头绑在你的手腕另一头伸向宿命之河无定河。那条线是你的命线。
有一类人他们掌握命运占卜吉凶靠的是神鬼莫测的相术。那类人称之为相术师。
同一个世界有些人却看到纵横交错的命线编织成网世人来回其间却未有所觉。同个世界相术师却称之为灵丝相界。
所有的因果的生灭皆源于灵丝相界小到登科娶亲、生老病死大到王朝更替、人间动乱。
秦朝九年函古关外古道。
古道上一人一车在缓缓前行。古道两边山峰逼仄林木苍翠。
没错。这是令六**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那个函谷关。不过此刻的函古关清净幽森整个古道上只有那“嘎吱、嘎吱”的车轮声。
三里只闻车轮声这是另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青山树林里还不时透射出丝丝杀气那是还未将息的亡魂。普通人经过这里无不觉得此处诡异十足生怕树林后会射出排排冷箭。而这一人一车仿佛全无所觉不急不慢地往远方巍峨的城楼行去。
忽然马车停了。黑色的车蓬里传出一声浑厚绵长的声音。
“范先生跟着老夫半日有余了。前面就是函古关范先生若有雅兴不如一起进城老夫定尽地主之谊。”
一声如金石击钟的长笑紧随而起。车后百步之处一位身着灰地菱纹袍头裹巾帻手持纶扇的老者抚掌而出。
“烛盟主胸如潮海豪气干天金族范增失礼了。”范增口说失礼脚下却如行云流水转眼之间就立于隔马车十步之处。
赶车之人闻范增之名不由动容。他见范增转眼就到身前立即戒备地横于马车前。其实赶车之人是一不到十六的孩童。孩童年纪虽小却面如坚石目如鹰隼。
“哑儿不得无礼。范先生若要偷袭你连眨眼的机会都奉欠。”说话间哑儿连忙恭敬地拉开马车的遮帘。
遮帘里走出的男子身材雄伟外穿黑鳞织甲内穿窄袖衣头带黑冠面容古朴双目如海不怒自威。
范增轻摇纶扇说:“范某非为杀伐而来实为天下苍生无定河安而来。”
烛蒙长笑道:“原来范先生也是来指正老夫的。只是水德已兴我黑水族顺势而来又有何不妥呢?”
范增肃容道:“嬴政倒行逆施已是妇孺皆知;无定河厄浪已现难道烛盟主要助纣为孽对此视而不见?”
烛蒙面容转冷双手背在身后不客气地说:“老夫所为心中都有定数。若范先生只是来做说客的就请回吧。”
范增丝毫不动气他捋了捋长须额手说:“既然如此范增也不便多言。只是久闻烛盟主为相界第一人。范某不才想讨教一下。”
烛蒙双目一亮说:“百相骨为先。老夫也久仰范先生金石骨术之神奇自然意奉陪。”烛蒙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动了杀意。
“杀掉与自己齐名的范增会让自己的计划顺利太多了。”烛蒙心想。
范增此刻却是另外一番感慨。自烈火族第一高手樊飞死于烛蒙之手后本是守护无定河的五大术族相互倒戈已成水火难容之势。看来这最后一步棋是不得不走。
“哑儿。你先回城。任何人不得来于此处插手我和范先生的事情。”烛蒙以不容反驳的语气命令道。
哑儿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哑儿无比怨毒地看了一眼坦然自若的范增后赶着马车缓缓离去。车轮声渐渐远去而范烛二人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像范烛二人这种层次的相术师的较量只有找出对方隐藏的命线将其斩断方算是彻底地从世间消失。金族以金石骨术为最不但命线坚如金石而且擅分身替线之法。烛蒙观察许久也只排除了范增身后波动的二十九条黑影所以范增的命线定在剩下的二十条黑影中。
只见烛蒙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方暗红鸡血石摊于自己枯槁的手掌中念道:“乾坤有令万线归宗。”
随着术词的念出烛蒙手掌上如生出一个黑洞鸡血石一隐即没。
范增看到此景心中微骇道:“烛蒙这么有把握杀我?居然连为人所不耻的夺线术也用?”
风起了树木未沙沙做响烛蒙的衣角却猎猎有声。多如牛毛的红线从虚空中窜出跃过烛蒙朝范增射去。
只见范增食指单曲左手拍右掌休门右手拍左手坎位喝道:“刚!展!”
身后四十九条黑影波动顿时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流放金彩红线虽多却是以卵击石。
范增面无表情地嘲笑道:“原来烛盟主想留范增长眠于此。居然连碌碌众生的命线都不放过!”
烛蒙正在细细观察其间细微的变化听得范增言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生命本就卑如蝼蚁。范先生太心慈了。”说完双手挽三条双头玉绳枯槁的手指如穿花的蝴蝶在飞舞身影掠到一侧一掌劈下。
玉绳攒花缚线夺命。
范增丝毫不为所动身后七七四十九条黑影波动如乱鸟飞林奔散四方。烛蒙击飞四条冲向自己的黑影怒容微现手诀一变花散绳现紧追四十九条中飞得最远的三条不放。
范增的脸色不由凝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