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骨剑,我只能抬起手臂,准备靠自身极为坚硬的骨头去硬抗试试看。
为了不看到自己的臂骨被劈折,我闭上了眼睛。
老妖怪恨道:“你没有再耍心机的机……”
“铛——铛——”
我预想中臂断魂飞的场景没来,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再次打断老妖怪话语的‘铛铛’声,不是钢刀撞击我的臂骨发出来的。
因为我偷摸看见老妖怪举着钢刀在发愣,我的臂骨也没有疼痛酸麻中任何一种感觉。
也不会是我的剑,因为它被老妖怪踩在脚底下……
我举着手臂,时刻提防着老妖怪回过神来砍我。
“铛——”
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金铁敲击之声,这是……
好像有点耳熟,我什么时候听过这种声音?
“铛——”
这不就是铜锣声吗……
怪不得耳熟,把我从坟里挖出来的小道士,他敲的就是这玩意儿。
说起这小道士,我就有吐不完的槽,人家正经道士念经修法敲木鱼,他呢,敲锣打鼓玩儿尸体,还欺负妖怪……只是他那铜锣似乎是特制的,只有巴掌大小。
除了小铜锣,他还有小孩儿玩儿的拨浪鼓、和手差不多长短的小笛子等等等等……
别的道士看经书,他看哄小孩的话本儿;别的道士麻衣茹素,他锦衣华食。
小道士不像一个正经道士的恶劣行径,多到我简直说不完。
我收回心思,现在的老妖怪让我觉得很奇怪,毕竟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可此刻却呆愣愣的立在那里,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但是他现在还死死踩着我的骨剑,而骨剑最后一寸还戳在我的踝骨里……
这让我想偷偷爬到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都不行,生怕被上面的倒骨刺刺进去,我认命了的闭上了眼,等着老妖怪随时清醒过来找我拼命。
转念一想,还是再争取一下吧。
我小心翼翼地想把被剑刃戳着的腿骨挪开,但我这一动,原本还愣着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老妖怪,瞬间清醒过来。
好像我这一动,触动了他身上什么开关似的……
见老妖怪清明过来之后眼泛精光,我不自主地把抬起了一点点的腿骨又重新放下去。
试图让老妖怪重新回到痴愣的状态里去,老妖怪偏偏就不,仿佛还听不见前面林子里什么动静一样,整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老妖怪斜睨脚下,足尖微微一点。
我……
原本没了知觉的踝骨,此时钻心的疼。
我为了转移注意力,四处打量,发现神庙内那姑娘许是太累,也不知何时倒在蒲团上睡着了。
疼的我根本完全没法放松,直将手骨捏的咯吱作响,我作死一般骂道:“死老头儿,你跟个小娘儿们似的,能不能痛快点儿?”
方才说罢,不待老妖怪有所反应,在一阵‘嗒嗒”的脚步声中,我发现林间的人尸合唱团越发接近神庙,而老妖怪颇为谨慎,回头打量之时还不忘将钢刀放在我的颈间。
突然间,在整齐响亮的脚步声中,传出一声怪吼,吼声落下的一霎时,周遭阴风四起,原本将亮的天色,此时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块黑布。
趁着这会儿不见天日,我不动声色偏头,将脖颈远离刀口一寸,生怕人皮再有其他损坏。
“铛——”
“不低头来不屈膝~昼伏夜出隔天伦~”
“吼——”
随着铜锣声响起的是哼着小调的男声,在歌儿起了调子之后,那阵怪异的吼声随着阴气森森的曲调高低起伏,显得更加怪异,作为一个妖怪,这声响听得我后背寒毛直竖。
不过……
这个歌声……
怎么也觉得那么熟悉呢?
很像那个一声不吭就消失的小道士啊……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作为一个凡人……
他应该死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