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道士,越嘀咕越难过,越难过越大声。
大声大声着,我就忍不住开始骂,骂着骂着我就口不择言,只要是不好听的词,都开始从我嘴里往外蹦。
想着轿子里的人可能是小道士的后辈,我盯着轿子不无绝望地骂道:“过了河就拆桥、卸完磨就杀驴、吃饱饭就打厨子……臭道士,你就是个相貌不俗的衣冠禽兽。”
不远处传来一道慵懒至极的声音:“骂够了么?”
闻声,我弱弱地说出实话:“没有……”
“那你继续,”轿中人探出轿帘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戳着小坑里的泥土,道:“没词了……”
轿中人问道:“为何骂我?”
我望着天,实话说来:“我没骂你。”
轿中人接着问道:“此处只有我一个赶尸道士,你说你未曾骂我,那你骂的却又是谁?”
“天下的道士又只你一个,更何况我骂的是几百年扰我清净的那个,你我素昧平生,我为何骂你?”辩驳完毕,我缓了口气。
轿中人换了话题,问道:“天光大亮,你为何还不离去?”
我没好气道:“走不了。”
轿中人问:“为何?”
我咬牙道:“被钉在墙上了。”
“哦,原来如此。”轿中人说罢,便息了声。
瞧着自己凄凉的境地,我恳求道:“我真没骂你,你帮我个忙呗?”
较中人问:“什么忙?”
我答道:“帮我把剑拔了……”
轿中人沉默片刻之后,慵懒的语调里带上了一丝戏谑,听他说道:“那你求求我,你求求我,我就帮你。”
我生无可恋道:“求求你……”
“再诚恳一点。”
我咬牙道:“求求你帮帮我。”
“既然你如此哀求,那道爷帮你一把便是。”说罢,轿内探出一支玉笛,那人用玉笛挑起轿帘一角,出得轿来。
观此人身着白红配色衣衫,头冠白色披巾,飞眉凤目,皓齿朱唇,煞是好看。
这幅模样和打扮,与当年的小道士活生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小道士能活这么久,那当真是端的一副沈腰潘鬓的宸宁之貌。
幸好我没有眼珠子,不然的话,我丝毫不怀疑它有掉下来的可能性。
这番情境之下,如果再说小道士死了,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自欺欺人的意思。
但是!!!
人类怎么能活这么久呢?
能让人类长生不老的养生之术,除了那些为求长生堕入妖魔道的人类,我还从未见过能活这么久的人。
眼下这种情形,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小道士为求长生走上邪道,二是传承的好,他的后辈将他的本事学了个干净。
我盯着这人看了半天,觉得他幸是出生的晚了,若是往回百十年,在盛行男风的魏晋时期,只怕是要落得个与韩子高一般的声名。
这人转了转笛子,勾唇一笑:“看什么?”
我呆呆应声:“看你……”
这人轻笑挑眉,问道:“好看?”
我不自觉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三句两句就聊得我好像跟个痴汉似的?
为了表明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猛摇头否认道:“不是……”
方才说罢,这人已至我身旁,他蹲下身来,将我周遭打量一番,抬眼问道:“那是?”
我闭了嘴,不再应声,生怕再被他带跑偏,也怕说出什么他不爱听的,使他转身就走。
这人半蹲下来,使玉笛轻轻敲了敲我的骨剑剑柄,随后转了转玉笛,将其插在腰间,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剑柄。
“你得回答我,否则我便不帮你。”话说的有些稚气,说罢又瞧着我的骨剑看了两眼。
我犹豫着要不要应声,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