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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只是他们前生至死都没放弃过的执念在作祟……”
“不是爱……”
“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情,不是冰块被融化,不是对我……”
“而是他前生的执念察觉到了献儿姑娘的气息……”
“相公,你原本可以等到献儿姑娘醒过来,可我将你劫来,害得你丧命在猪八戒的钉耙底下……”
“断了你与献儿姑娘今生的缘分……”
“你当时应该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其实不是猪八戒害了你的性命……”
“是我自己……”
“或许猪八戒那一钉耙,反倒让你觉得自己获得了解脱……”
“可我却心心念念地把仇记在猪八戒头上……”
“其实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笑,笑得眼眶酸疼,湿热的眼泪不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啊……”
“不该是这样的……”
“老天爷啊,生而为妖,我错了什么啊……”
“这么大一个误会……”
“我该怎么办啊……”
“那是一条人命……”
“一条人命啊,我拿什么去弥补?”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哭还是在笑,可我知道老天爷跟我开了个玩笑,造成一个天大的误会。
而我,却没有办法弥补。
我既不能复生他,他也没有留下一点一寸的魂魄让我得以收集。
虽然不知道小道士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但辛苦你们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被我浪费这许多年的时间,真是抱歉啊!
既然都等了那么些年,不妨让我最后再贪心地多活一段时间,看着我眼中的英雄度过凌云渡,也让我自己再送自己一程。然后我就去找后卿或者小道士,让他们该撤印的撤印,该要命的要命。
是夜。
我揉着通红的眼睛离开了镇海寺,穿过灭法国,蹲守在隐雾山脚下,就在大圣爷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守着。
我什么都不干,我也不知道我该干什么,白天在旁边找个山洞睡觉,晚上就蹲着等天亮。
就这么一天天的蹲着等。
等车啊,等啊等,等了一天又一天。
在秋天的尾巴上,他们来了。
我在山洞里睡觉,被一嗓子惊醒。
“大师兄,二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啦——”
我刚准备出去看看,就听到道熟悉的声音,“不是让你们守好师傅吗,俺老孙就去摘个果子的功夫,你们都能把师傅看丢了,八戒你这夯货,是干什么吃的?
哦,大圣爷在啊。
那不管了,接着睡觉。
我合上眼继续睡,直到月上中天方才睁眼。
许是最近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我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几乎被靠睡觉给打发过去。
我蹲在洞口,望着天上的星星。
星星们成群结队围着月亮闪啊闪,仿佛是亲近的伙伴在一起玩耍。
我想它们一定不孤单,也不会担心什么时候会有人来要命。
没过多大会儿,大圣爷拖着猪八戒回来,沙悟净跟在其后,怀里抱着个圆滚滚的东西。
三人哭哭啼啼地回到白马边上,连一向铁血的大圣爷也迎风落了两颗泪珠儿。
这是怎么了?
小光头死了吗?
猪八戒嗫嚅道:“大师兄,师父死都死了,咱们是不是该散伙分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