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嗅嗅,最后捏着小鼻子将手指向吕儒。
奶声奶气指控道:“他!……他素坏人!”
吕儒的眼睛瞪得像要吃人,把俞佟佟吓得小脖子一缩。
她赶紧回身哒哒哒跑到爹爹身后,躲着。
“你为何说他是坏人?”俞相问。
“因为……因为他臭……杀,杀了人……”
小崽子把脸埋进爹爹袖子里如此说。
从吕儒不答应公开审理,俞相就料到会如此了。
那书童跟随他多年,恐怕还知晓不少的秘密。吕儒不能让他说出来毁了自己,所以刚才在内堂他其实已经将证人给杀了。
再以维护太学的声誉为名,让周太傅替他遮掩。
叶大人是官场老油条,他知道这些太傅在名下哪位皇子成为太子后,说不准将来就成为下一个冯太师,他们虽无实权,但在朝中谁都须得让他们三分颜面。他不能得罪,最好的办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施世恩之所以从内堂出来如此气愤,就是因为这些人狼狈为奸,达成了共识。
他们要牺牲一个女学子的声誉来保住太学百年名声,今日恐怕注定正义不能声张了。
自己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他曾也是周太傅的学生!
“几位大人,审理结果如何了?”俞相明知故问。
“额……人证他前言不搭后语,所言无法令几位大人信服。被施大人质问几句后,便受不了压力自尽了。很可惜,他未能替本案提供线索。”叶大人如此答道。
被无端拖下水与他们同流的施大人:“……”
默默咬紧了后槽牙,藏在官府袍袖下的拳头硬了!
乔婉容跪在堂下,为了等一个公道的结果她努力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没想到结果等来的,却是如此漫不经心的敷衍。
呵,最重要的人证自尽了?
周太傅不肯替她说话?
吕儒不承认那条腰带属于他!
而俞则宁因为被自己冤枉,他所说的话不能引以为信。
所以,没人能证明她所受的伤害,也不可能将吕儒这个坏蛋绳之以法了。
毕竟连代表律法的主审大人,都已经站在了他们一边。
乔婉容眼里的光渐渐散了,她觉得自己今日豁出去一切,不过成了笑话。
心灰意冷的她,眼珠子毫无生气地转动。
最后定在堂下那根支撑横梁的木柱子上,仿佛下定决心般将目光一落。
若是注定了讨不回公道,那她……大不了……
看着被气去半条命的父亲,乔婉容知道自己今日站出来在公堂上说出丑事是丢了全家族的颜面。或许她该在遭受侵害的当时,便决意一死,全了忠孝。
否则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既不贞又不孝的地步!
她已毫无颜面,再活下去也不过是令父亲母亲蒙羞。之所以能强撑至此,不过是为了讨个公道,为了周太傅口中会替她惩罚元凶的承诺……
那个吕儒的书童,肯定早知他干了此事,却袖手旁观多年,还以此为把柄去相府勒索。乔婉容觉得他是帮凶,他跟吕儒一样可恨,所以死有余辜!
而真正令她难以接受的,还是周太傅到了此时此刻也不肯站出来替自己说一句话。
他明明答应好的,为何因作恶之人是吕儒就犹豫了?
太学的名声就那样重要,重要到让他无视真相,包庇元凶,甚至纵容一个人继续作恶吗?
乔婉容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来,慢慢站起来身,自以为此刻没人主意到她。
却不知道她死死盯着那根柱子的目光,仿佛是被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附身了。
她死后也要变成厉鬼,时时刻刻缠着吕儒,直到将他也拉下低于为止。
既然生前讨不到的公道,那她就死后再……
乔婉容已经下了要以头撞柱,血溅公堂的决心。
然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恰好挡住了她看柱子的视线。
“人证好好地被送来公堂,怎么去内堂半个时辰就死了?死不见尸体,也不给个交代,让人如何信服?”萧雅定站出来提出质疑。
叶大人对她很是头疼:“雅定县主,这里是公堂,与本案无关之人不能乱闯的。”
虽然刚才俞相家的六小姐也乱闯了,叶大人看她是个小孩不好说什么。
但如果大家都这样,让他很难做啊!
京城世家子弟本来就多,他这个京兆尹的威严要如何立起来?
可萧雅定却道:“婉容是我的同窗,而元凶很有可能是我的夫子,也就是吕太傅。谁说本案与我无关?”
“若真是吕太傅欺辱了婉容,我们这些太学的女学子岂不该人人自危?”赵霓裳也站出来道。
她们俩之前答应过,会做乔婉容的后盾,如今说到做到了。
要知道身为学子,揣测自己的夫子已是不敬,她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