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到了祭祖的地点。

    这里十分幽静，还有流水潺潺，虽然黎馥不懂什么风水，也觉得是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好地方。

    秦疏看到祖宗们以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黎馥也收起了刚刚和秦疏明里暗里挤兑的心态。

    他按照祭祖的流程走了一遍，然后跪在祖宗们的坟前，端端正正的磕了几个头。

    “列祖列宗在上，子孙秦疏今日前来祭拜。”

    后面都是一些很严肃正经的话，黎馥在一旁听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学校大礼堂发表演说，觉得有些无趣，就没有再听了。

    直到她听到秦疏向他的先祖们介绍自己。

    “……这是我的妻子，黎馥。我一定会和她和和睦睦，百年好合，为秦家开枝散叶……”

    黎馥闻言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又想起这毕竟是还在祭祖中，于是又闭上了嘴。

    等到祭祖结束后，秦疏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出口却是毫不留情的嘲讽：“至于么？今天秦老爷子又不在，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

    “反正我对于秦家来说，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她以为秦疏这次依然会向往常一样无视她，或者是和她拌嘴，却没想到秦疏露出严肃的神情来，语气严厉的说：“现在还是在先祖们面前，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哈？”黎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扯了下嘴角以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

    “你不会把这个当真了吧？”

    “破除封建迷信都多少年了，好歹您也算是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青少年，居然还信这个？”

    秦疏冷下脸来，眉目间像是笼着一层寒冰。

    她看着他，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他也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秦疏神色冰冷，目光也冷得像是冰棱，黎馥被冻到了，瑟缩了一下却又昂着头看他。

    她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低头？

    半晌，秦疏先收回目光，冷冷的说：“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尊重。”

    他不想再跟她吵架了，而且这里也压根不是什么能吵架的地方。

    不过是几个坟头，里面的人早就没了，这么多年过去，怕是骨头也要化成灰了，居然还有人在乎这些？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某种仪式感，办完就完了，却没想到秦疏居然这么认真。

    黎馥冷笑一声：“随你吧，老古董。”

    说着就转身先走了。

    她在山里走着，按照自己来时的记忆。这次她身边没有再跟着那个让她烦心的人，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

    黎馥走着走着，看到了来时因为脚步匆忙而错过的许多景色。她常年生活在城市，虽然偶尔也有去旅游，也有去爬山，但也只是偶尔罢了。

    她新奇的看着这些景色，一会儿摸摸花，一会儿又去看看草。偶尔飞过一只鸟儿也让她惊奇，追着跑了会儿，直到追不上才停下。

    整座山都洒满了她的欢声笑语。

    “哎呀，没有秦疏在的日子就是美。”黎馥手里抓着一把刚拽下来的花，美滋滋的说。

    她脚步轻快，像是一只山里的*，在这里停一下，再去那里看一看。

    不一会儿她就……迷了路。

    不知道这样子走了多久，黎馥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色，一脸懵的停下了脚步。

    “这是哪里……？”她喃喃道，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身边忽然飞过一只鸟儿，啾啾的叫了一声又飞远去。

    黎馥没有追那只鸟，甚至眼神也没有分给它一点，只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陌生景色。

    她站在那里想了许久，想和自己来时的记忆对上号，却发现记忆里的场景也开始模糊，一会儿觉得这儿像是早上刚进山时的场景，一会儿又觉得这里压根没有来过。

    天色慢慢的沉了下来，太阳显出些疲态来，阳光里开始掺上橘红的色调，和天边的火烧云涂抹在一起。

    黎馥觉得喉咙里有些发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想。她开始往回走，想着就算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但总是知道从哪儿来的吧？

    但可能是天色渐晚，让山间草木的光影变得暧昧，也可能是她太慌张了，总之她走了一阵以后，又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和刚刚不同，这里有些荒芜的样子，草木并不茂盛，大片大片的黄土延伸到天际，让黎馥忽然心慌。

    她转身就跑回了刚刚的草木中，却因为太慌张而不小心踩空，尖叫一声之后滑到了一个小坑里。

    黎馥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镇定下来以后才从小坑里爬出来。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尽管从前她就知道自己的方向感不太好，可是却不知道按照记忆走也能出错，顺着路往回走也能踩空。

    爬出来以后她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