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返程
那栋废旧的教学楼依然矗立在阳光中。
华林指着教学楼，对金发说：“你想知道的一切，全都在楼里。”
金发缄默不语，他的两眼盯着教学楼，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华林问：“怎么？”
金发说：“看到这楼，我就想到了我女儿。从前啊，她特别喜欢在三楼的墙上画画，时间一长，整个三楼就成了她的作品展览厅了。”
他的脸上因为回忆泛起了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如过眼云烟，转瞬消散得一干二净。
华林说：“进去看看。”
木楼梯还在“嘎吱嘎吱”地响着，不多久，我们便已经上到了三楼。
金发推开那扇门，一股霉烂的气息铺面而来。房间里，似乎很久已经没有人进来过了，我不禁感到有些讶异。
华林是最后一个进门的，进门的时候，他立刻便看向了墙上的涂鸦，但立刻便傻了眼。
那面墙的墙皮已经剥落得一干二净，光秃秃的，哪里有什么涂鸦。
金发伸出手抚摸光秃秃又粗糙不平的墙面，说道：“都掉光了。”
这时，他转过头来，望向华林：“老华，你刚刚说，我想知道的东西都在楼里，能告诉我在哪儿吗？”
华林一时竟无言以对。
过了半晌，他方说：“想让你看的东西和墙上的涂鸦一样，都没了。”
金发苦笑一声，愁眉拧到了一起：“老华，你莫不是在骗我？”
金发冷笑一声：“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骗你，完全没有必要。此后，学校里再也不会出现狐狸叫声了，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金发狐疑地问：“他在哪里？为什么我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都已经不存在了，你还想看什么？”华林说罢，走出门外，下了楼。
楼前，金发还在不折不挠地盘问华林：“老华，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事情你得和我讲个清楚吧，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学生们的安全？”
华林不看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轰隆”一声巨响，那栋教学楼倒了下来，尘烟密布。
金发目瞪口呆。
华林说：“这楼年久失修，它的寿命也到了，把这些断垣颓壁都弄走。”
约莫半个小时，华林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喂，林哥，车到了，在门口，保安死活不给进，你们出来上车吧。”
华林转过头，对我和刘恕说：“该走了。”
一个光亮的脑袋在校门口晃悠着。我们看清了，把来人正是陈赤。他抽出几根烟，想和保安套近乎，可人家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见到华林，他的眼睛放光了，匆匆忙忙朝我们跑了过来。
“林哥，可算是出来了，辛苦了！”他擦着大脑门上流下来的汗。
华林点点头，说：“这些日子，有劳你照看茶馆了。”
陈赤嬉皮笑脸：“那有啥，这都是应该的，林哥，别客气了，赶紧上车吧。”说罢，他便一溜烟跑到车前，为华林开了车门。
而我和刘恕，倒像是两团空气一样，完完全全被他搁置在一边，理都不带理一下。
木有法子，我们难兄难弟俩只得自己开门自己上车。
华林摇下车窗，对着僵在门口的金发说：“事情已经解决，不必多想，十五天后，款打到我的卡上。”
随后，陈赤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便飞速驶离。
一路上，我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便问华林：“林哥，你咋不直接把真相告诉他呢？”
华林笑了笑，说：“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在梦里就在梦里，梦醒了就醒了。”
又是这一番狗屁话。我也知道华林接下去也说不出什么好说来，索性把头扭到一旁，看向窗外。
茶馆里，王吉早已经准备好一桌菜在等我们，他见到我们，笑着迎了上来。同华林寒暄过几句后，他走到我旁边，问道：“你们啊这次没出啥大意外吧，没受伤吧。”
我想起那天晚上挨了华林一顿揍，霎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老王，我这次，不瞒你说，我这次还挺倒霉的，这意外倒是没出，可却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王吉是个老实人，没听出我话里有话，急忙说道：“啊呀，这么严重？小陆啊，你啊赶紧去检查检查，别出什么岔子。”
我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早就好了，让你担心了。”
那边陈赤坐在桌子前，朝我们大声招呼道：“你们俩干什么呢，磨磨唧唧这么久，菜都凉了！”
于是我和王吉匆匆入座。
华林多喝了几杯，渐渐有了醉意，脸上泛起了红晕。他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嘴里喷出酒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