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躺在他的臂弯，痛楚的白清灵喉间连连发出低吟声，深深皱眉，身躯亦在发颤！

    体内的千年内丹被震裂，妖元缓缓溢出，一丝丝流失。

    她才知道，原来他这么强…

    原来，他真的，能下手杀她…

    “你…”

    白棠玉看着白清灵那张苍白如纸的绝美脸庞，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唇瓣，看着她那双柳眉皱紧，原本如清泉般的双眼也紧紧瞑闭，痛苦无比的模样…

    那瞬间，狂乱跳跃的心跳声致使他双耳失聪，仿佛整个世界都很吵，很乱！

    抱着她的双手，轻轻发颤……

    他竟真的，一剑捅了她。

    “啊，啊啊……”

    此时，徐阳通握住他胸前的宝剑，也发出迟来的痛苦呼声，身体亦在不停扭动。

    但是，他却又趁其不备，重新拿起腾蛇妖的内丹，召唤出几条小蛇，悠悠爬向竹林深处。

    “白棠玉…”

    徐阳通突然发出渗人的笑声，“你只会降妖，可遇到过魔么？”

    徐阳通突如其来的挑衅，使得白棠玉终于拾回几分理智，方才一度失聪的耳朵恢复过来，恼怒目光狠狠瞪向徐阳通！

    “我已经，召唤了这附近的魔神大人……那可是，白苍生都打不过的魔，你就……等死吧，哈哈哈嘶——”

    徐阳通笑到扯动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快走…唔…”

    这时，白清灵颤抖的五指推上白棠玉的胸口，柳眉深深皱紧，“你去，找你妹妹…她是仙人，能保你…”

    低眸，看向怀里虚弱到说一句话，都要喘息好几次的女妖。

    他亲手捅穿她的胸膛，道士的立场与杀父之仇，让他一直想杀了她。可作为男人，亲眼见她重伤吐血，见她如此痛苦，他心痛到窒息，完全无法克制心中的怜惜…

    到底，白棠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把将她抱起。

    “不要…”

    白清灵在他怀中喘息，摇头拒绝，“不要带我……我是魔的手下……魔不会伤害我……你，带走腾蛇妖的内丹……刚才，你中蛇毒了，内丹能解……”

    她这样一说，白棠玉才清醒过来，她是与魔为伍，害死他父亲的妖。

    他本就该杀了她，何必心软？

    可是，他竟无法放下她…

    双手紧紧握成拳，他立于原地，身形屹然不动，像是两方思想在较劲…

    “唔！”

    突然，白棠玉脖颈间被咬出血的两个蛇洞一阵刺痛，使得他身子一软，单膝跪地。

    “棠玉……”

    白清灵也使劲身体余力，从他怀里下来，转而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腾蛇妖内丹，交到白棠玉手里。

    “你快去找你妹妹…不然，蛇毒会控制你，你会失去理智，四处伤人……”

    白清灵被鲜血染红的唇轻扬，“我留下，魔不会伤我，还会救我……你，快走…”

    白棠玉确实头晕目眩，意识到自己的中毒情况，捏紧手中蛇妖内丹。

    他听信了她的话，相信她是妖邪，相信她会被她那主子所救……

    他现在，依然没有杀她的勇气，依然会因伤她而痛心，这样的他，不想……再见到她。

    放下杂念，白棠玉纵身跃上枝头，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