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甚钦还是与萧承运说了一些闲碎的公事。

    楚安之挽着萧承运的手，虽然是女伴的身份，却已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顾南兮看着身形窈窕的楚安之，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出于她的本意。

    楚安之说：“钦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气度不凡呢……”

    萧甚钦只道：“楚小姐，夸赞我并没有实际意义，这种话，说给我父亲听就够了。”

    楚安之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萧承运愠怒：“甚钦，不要多说一些只会坏了和气的话……”

    萧甚钦说：“是吗，既然在你眼里还有和气可讲的话，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不好意思，等下还要致辞，我与南兮先走了。”

    顾南兮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离开了。

    他总是给人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啊……

    明明说出的话那么自然。

    但是总是能够让别人不自然。

    他就擅长保持自己的风度，然后让别人显得狼狈。

    顾南兮道：“其实没想到阿钦对自己的爸爸也这样……”

    他反问：“怎样？”

    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他说：“对南兮来说，善良还得有些棱角，或许个人都有个人不同的方式。”

    顾南兮还想说点什么，邵英卓便走了过来：“钦少，时间差不多了。”

    *

    整个年会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rl高级管理层的人基本上都参加了，而顾南兮只负责撑场面。

    至于萧甚钦，还是要发表一些看法。

    公司成立到现在，一路走过这么多年，而在这个纪念性的日子里，适当地要给所有为rl卖命的人灌输一些特别的思想。

    顾南兮默默站在二楼走廊上，听着萧甚钦的声音，隐隐约约间似乎想到了很多。

    “其实真正能够服人心的，除了自身人格魅力之外，还要适当的洗脑，中国是个擅长洗脑的国家。”

    “你是说，一切大公司的内部言论与培训，说白了，都是洗脑……”

    “对，然而让这些上班族，偶然获得一些纯粹的正能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哈，果然人人都需要洗脑……”

    “嗯，缺什么的人就洗脑什么……”

    “既然人人都需要洗脑，那阿钦你呢？你要被洗脑什么？”

    “唔……你说呢？”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阿钦始终都会相信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对很多东西，怀疑都太重了，哪怕是我爱你……”

    我——

    爱——

    你——

    顾南兮忽然有些头疼。

    她靠在栏杆旁，大脑仿佛要炸裂般，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整个脑袋。

    顾南兮喘息着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就连呼吸都显得支离破碎。

    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手指用力地掐着围栏，混沌的记忆残破不堪。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便能彻底拼凑起来了——

    然而，仿佛始终都缺少了一点什么一样。

    蹬蹬，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有人在朝着她走来了。

    顾南兮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容颜。

    似乎还是几年前的样子，透着青春稚嫩的气息。

    她唤她：“南兮……”

    “南兮……”

    顾南兮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裙角：“安之……安之，我的头好疼……”

    楚安之后退了好几步，就差没有一脚将她踹开了。

    “顾南兮你发什么神经？”

    顾南兮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扶着楚安之的小腿，喃喃地说着：“安之，我头好疼，求求你，帮帮我……”

    帮帮她……

    楚安之又后退了好几步，一脸嫌弃：“神经病，别碰我！”

    顾南兮随即倒在了地板上，半个身体都毫无力气。

    楚安之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不对劲了。

    她转头往一楼看去，宽敞明亮的中心，精致华丽的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个位置，如果倒下的话，此时站在中心致辞的人的萧甚钦什么也看不到。

    楚安之皱了皱眉头，将半晕过去的顾南兮扶了起来，拖着往另一边走。

    她的心绪很复杂。

    要怎么做呢？

    将顾南兮拖出去，扔到院子里？

    还是趁着现在大家没人管二楼的事情，将她藏起来？

    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身体似乎有很大的问题，不及时找医生过来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然而她凭什么要救她呢？

    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

    她不过是一个贪图钱财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