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狠不下心,我帮你斩。”旻玹离开前对着知寒比划了下手。
知寒的眼微眯,旻玹一路走过的地方那白净无暇的雪梅就如同散了架般一片片零落,唯留下光洁狰狞的枝丫。
这才是真正的他!
这种心志……知寒的嘴角缓缓仰起,一抹傲世的笑意充斥其中,“那就看看是你斩得快,还是我阻得快。”
梅林出口,繁花若散,带着飘絮,亦如海青此刻的心情。
“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锦婆婆在梅林外恭敬地等待着。
“怎么了?”海青手指微微蹭了蹭自己的勃颈一下,已经粘合的血迹带着点点腥味,在她的指尖印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七小姐正带着一干婆子在藏花阁等候着。”锦婆婆尤其强调了一杆子这个词眼。
“有趣。”海青轻笑着不着痕迹地用指甲刮了脖子上的伤口一下,顿时腥红的血珠子滚落了下来,海青竖了竖领子,又紧了紧披风将襟口盖住。
锦婆婆眼睛里滑过一丝疑惑以及诧异。
长乐的视线被硕大的包袱遮挡了大半,大大咧咧的她更是没有注意到海青的动作。
海青对着锦婆婆一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咱们走吧。”
锦婆婆心有领会,只是伸出手对着长乐道,“姑娘还是把包袱给老奴吧。”
硕大的包袱下冒出半个脑袋,两个眼珠子把锦婆上下打量了一番,“您又是哪位呀?”
“老奴是……”
海青淡笑着行走在前,身后时不时传来长乐的大嗓门“什么”“该死的老婆子臭丫鬟,看我不……”“哎,真是倒霉,谁知道里面……”
海青听着好笑,心里也有个疑惑,“长乐,你怎么好端端跑那里去了?”以长乐的性子定不会因为那些婆子的几句话就被赶走,定是什么事儿引起了她的注意,甚至……
“呀,这事儿,我还奇怪呢,当时我刚进门就看到一杆子不规不矩的家伙,还没来得及教训她们一番就看到……”长乐想道,但随即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远远地朝着自己挥手,当下住了口,却是小声在海青耳边狠狠道,“小姐可别被某些人那副假情假意给骗了。”
海青不禁轻笑出声,声音咯咯的带着一丝愉悦。
“小姐……”长乐跺了跺脚咬住唇道,“长乐是没啥心眼,可也不是谁都能随意欺负的。”
“好了,长个教训也好。”海青淡淡道,“这个世上值得信赖的人太少了,你可得睁大眼好好看清楚了。”海青说着又看向锦婆婆道,“婆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锦婆婆躬身,“小姐说得是!”
长乐有些惊讶地看向锦婆婆直接道,“你该不会是哪个院子派来的奸细吧?”
锦婆婆听到这话儿也是无奈,“姑娘说笑了。老奴曾经的主子已过世十多年了。”
长乐沉思了会儿才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话,“死了那么多年,该是不认得小姐的,嗯,我信你了,放心吧!”
锦婆婆听得这话却是脸上带笑,只在那个死字上微抖了下耳朵,倒是未让人觉察到什么。
海青看着身边的活宝,也是眼带笑意,有这样的大大咧咧随便把猜测拿到明面上来讲的丫头在,或许会好多了吧,很多时候,来阴的毕竟鬼祟落了下层。
只是再看向锦婆婆的眼神却是又深入了一分,适才锦婆婆下意识的身体紧绷固然只有短暂的几秒,却逃不过海青敏感的觉察力。
如果只是心里还念着旧主子也罢,若是……
不管这到底听谁的命令,抱着何种目的,就目前而言,她对自己是没有加害之心的。可用。
海青下了判断。
“长乐……”广袖一脸笑意地小跑上来,随即又朝着海青福了福身,“广袖见过八小姐。”说完也不生疏直接上前几步拉住海青身后长乐的胳膊,“你干嘛绷着张脸不说话呀?”
海青轻轻一笑,也不在意,“你们聊,咱们走。”
“是!”锦婆婆随着海青渐渐走远。
长乐这时才盯着广袖的脸,挣脱了开来,“现在在相府,奴婢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小姐的心思,不可逾矩。”
“呀,你个死丫头,这会子装正经人了。”长袖用力点了长乐的脑门一记,“信不信姐姐我揍你哦?”
…………
海青娇小的身子正端端立在藏花阁的门前,仰头看向藏花阁的牌匾,那三个暗金色的大字,带着股幽深的苍劲,有着点海青说不上来的伤痛感。
“锦婆婆,这藏花阁原是谁住的?”海青不禁问出口。
锦婆婆思索道,“据说曾经郑夫人住过一阵,那时候的藏花阁被郑夫人命名为葬花阁,自打郑夫人住进来后院中的花木逐渐枯萎死去,老爷见不得郑夫人整日里对着枯叶败树悲叹哀泣,遂换了院子。老奴也是那时候被调去照顾郑夫人的。”
海青听得这话倒是心里一凝,她是不信花木会被郑夫人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