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侯着,自己却走到泛香的腊梅树下,只见一穿绿的大丫鬟正握着一把枝剪,很是专注地修剪梅树,却是没有看向海青。
约莫过了半刻钟,那大丫鬟方才停下手,看到海青的出现却也不出奇,朝着海青微福身。
海青点了点头,“雪天梅香动人心,倒是颇为人喜爱。”
“八姐儿却是今儿除了奴婢外第三个在此处驻足之人。”大丫鬟却是道,“此前那人倒是跑得快,却是稳稳地没摔着。偏生赏着的人却让枝丫划破了袖子摔了跟头,您说可笑不可笑?”
海青心里微蹙,却不知这大丫鬟是何意思。
“八姐儿可见得这些被剪落的枝条?”绿衣丫头晃了晃左手里的一把残枝,“奴婢剪得可是多余的,可想着它们也是无辜,姐儿不妨挑些将它们拿回去插瓶,物尽其用。”
“很香。”海青深吸了口气。
绿衣丫头却笑道,“本就是同源的,自然一个味儿?八姐儿难道觉得这树上的就更香些么?”
海青笑了下,顺手挑了几支道,“可惜它们旁溢了。”
绿衣丫头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八姐儿也认为它们旁溢了么,奴婢私以为花木需如人般规矩谨慎,故而如此修剪罢了。若是以那些文人墨客的性子,却是越稀奇古怪越好,像这般的反倒圈住了他们的灵源。”
海青捡到第十枝却是不再捡了,抬头望了望被修理地很是漂亮的腊梅树许久才道,“只要主枝不去,那等子细枝末梢再烦乱也可舍去。”
绿衣丫头点了点头,“八姐儿说得却是不错,其实哪怕只是细枝末梢,只要没站错地儿没肆意乱张却也是可以留下的,怕就怕那等子细枝末梢却不知道该如何长方才能逃过奴婢手下的这把剪子。您说不是?”
海青暗沉了心,面色却不变,“姑姑说得是。”
绿衣女子看着海青的眼似带深意,手中的枝剪却是咔嚓了声,原本被整理得差不多的腊梅树瞬间被毁了,“手下一不留心,可惜了。好在来年就又长出来了。”绿衣丫头看向海青的眼始终带笑,“八姐儿身子骨弱,大雪天的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海青深看了绿衣丫头一眼,接着转身,刚迈步,却是听见那绿衣丫头道,“雪天路滑,八姐儿可是要仔细些才是,莫像……”
海青停住身却没有回头,心道,重点就要来了。
“八姐儿可知这是哪儿?这腊梅树又是为何人而栽?”绿衣丫头看向不远处的楼子声音却是带着感叹,“只可惜人不在了。纵曾经这腊梅树再受欢爱,如今却也不过如是。”
海青心里一凉,脚下却是不再迟疑。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长乐赶紧一把扶住海青,只觉得海青的手很是冰凉。
“无事。”海青摇了摇头,片刻后却又停下脚步,“长乐,你知道那是哪儿么?”
“哪?哪是哪儿?”长乐有些疑惑道。
海青叹了口气,看向远处被大雪纷飞掩盖的那座小楼的眼很快便收了回来,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