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问道,“你来说,但凡有半字假言,那也不必留着舌头了。”
大公子一见那婆子可是母亲安置在媳妇身边的,心里也是不喜,揽着媳妇腰身的胳膊不禁又紧了半分。
常荣侯夫人眼见着这个儿媳妇本事得把自己的长子的心给拽得死死的,心下愈发厌恶起来,只是念着她腹中的孩子,面上却还是很待见这个儿媳妇的样子,当下也是迁怒婆子道,“还不从实招来?”
许是常荣侯夫人声音着实不小,那儿媳妇儿的小身板居然一颤,声音有些抖,“媳妇儿见过婆婆。”
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婆婆在呢?常荣侯夫人心里暗愤。
大公子眼见着母亲居然一时不让自己的媳妇儿起身,心里大不乐意了,对着女人有些恼道,“你也真是的,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母亲哪会在意这些个虚礼,快起来坐好。”说着更是不顾常荣侯夫人的面子直接将女人给半抱起放在了软塌上。
常荣侯夫人是真怒了,瞪着婆子的眼就跟点了灯似的,烧得那个旺。
偏生那女人还来那么句,“母亲不在意,那是母亲体谅媳妇儿,但到底是礼不可废的。”
常荣侯夫人气得那个叫七窍生烟,肺都炸了,却是强忍着在大丫鬟的搀扶下径自落了座。
那婆子也是个醒事的,赶紧着磕头诉道,“回禀夫人,昨儿个奴婢清点一杆礼品时候,发现一等子玩偶木鼓刹是精致,便取了出来。少夫人也着实欢喜,把玩了会儿子却不料被什物扎了指头,老奴心惊便着人拆了那玩偶,更是看到这个……”婆子说着招手身后那头破血流的婆子此刻连滚带爬地过了来,把一只拆了线的玩偶递了上来。
常荣侯夫人眼睛一垂,那入目的东西确实让她心头一惊,随即摆了摆手,“拿过去拿过去,这等子污秽之物怎得就出现在了老大媳妇儿房里了?”
“定是那婆子使得坏。”大公子瞪着那头破血流的婆子恨道。
常荣侯夫人眉眼不悦,“你来说。”
“这等子东西素来都是少夫人身边的哑婆婆保管的,大公子怀疑她也不是没有道理。奴婢方才便仔细查过,这玩偶却是昨儿个随安平侯长子夫人送来的礼品一道的。”婆子道。
“安平侯长子夫人?”常荣侯夫人皱眉沉道,“这事儿断不会出在她身上。定是你等子奴婢使了什么坏手,将那哑巴婆子拖下去打了,还有一杆子有关的人统统都给换了。”说着常荣侯夫人眼带一丝不明的光芒,却是对着那女人问道,“莞丫头认为如何?”
女人被常荣侯夫人这么一瞧,藏在宽袖里的手却是一紧,垂眉柔顺道,“但由婆婆做主。”
常荣侯夫人不着声色地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母亲与嫂子倒底是心善的,照我说,这屋子里的一杆子奴仆若不杖杀便是打残了扔出去就是,何必看着惹眼?大哥,您说是不?”
幺弟?大公子有些诧异。
常荣侯夫人也是脸生无奈,“你个臭小子,还不滚出来?”
只见得一着天蓝碧水清袍少年缓缓踏步而来,唇红齿白,明眸墨发,挺鼻俊容,好个俏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