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夫人们聚到一块扎花牌,哥儿们则打箭子撞铜板,声音哐啷哐啷的,时不时地笑闹一番,哪怕是在隔间的海青也能听得清楚。
坐着看花牌好一会儿,海青只觉得腰椎骨发酸,便告了声,带着长喜长乐出去溜溜。刚转过花雕屏风便看着南宫菱的披风角一晃便不见了,海青顿住了脚,转身便朝着反方向走去。
长喜长乐欢快地再周围转悠,乐呵呵地看着院子里的各色彩灯。海青独自在游廊上踱着,却是慢慢地往灯少亮稀的暗处走去,看着那间隔数米便出现的一团灯笼投影,海青却觉得心里失色很多。
“呼哧……呼哧……”海青听得一阵男子喘粗气的声音,便收住了脚步,退了几步躲在阴暗的壁角。不会儿那急促的脚步声便在海青耳边响如打罗,来人身上带着股令海青蹙眉的味儿,夹带着热气汗味儿以及浓郁熏香的气息。
海青不禁缩了缩,紧贴着墙角。
“我是哪儿对不住你了,你竟这般躲我?”六哥儿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满,带着点倔强的祈求。听得海青心里发怵得紧。
南宫菱挣脱开来道,声音冷清却又似带着复杂和无奈,“方才在林子里可是说清楚了,你又何必苦苦地追过来,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儿,何必为此影响了你自个儿的大好前程。”
“可是母亲为难你了?”六哥儿声音里带着股急切,“若不是那八姐儿到母亲跟前煽风点火,我也断不会这么快便要去化州,你放心,临走前我定替你报仇。你只要耐心侯着这几年,到时候我定求了祖父为你我正名。”
南宫菱却是摇了摇头,声音颤抖,“你这是何苦……”
“菱儿,咱们是一块儿长大的,你该懂的。”六哥儿拽住南宫菱的手,声音里满是柔情蜜意。
海青只觉得喉咙口干干的,很想咳嗽出来,只是眼前的男女竟拥在了一起。
“老六莫不是拉软腿肚子了,这会子还不回来。害得哥儿一个顶两的打箭子,铁人也顶不住哇!”五哥儿的大嗓门大老远地便传了过来,“咦,这不是八妹子跟前的两丫头么,你们主子呢?”
“奴婢见过五公子。小姐正在前头赏灯呢。”是长乐的声音。
海青下意识地就想往后挪,却发现后无退路,前有人堵。面前的两人也是突地分了开来,六哥儿恼道,“到哪儿都能碰上那丫头,真是阴魂不散了。”
南宫菱却道,“这里暗着呢,我瞧着也没人,她许是还在那头赏灯。”
六哥儿道,“也不怕她撞上,便是她捅到祖母那儿去,看祖母是信她还是护着咱们。只是那丫头嘴贱,回头母亲那不好过。”
南宫菱却催促道,“你快从这头绕过去吧,免得时间久了让人怀疑。”说着更是推了六哥儿几把。六哥儿顺势抓了南宫菱的手一把,这才不甘心地绕过大圈廊子往明火处走去。
南宫菱却是谨慎地等了会儿子才走出去,不会儿子又折了回来,寻了会儿才真正地离开。
海青只觉得腰和腿有些僵直,下意识地伸了伸腰又踢了踢两条腿,顺带着甩了甩适才因为紧绷而有些麻木的双臂,动作有点大,海青一时也没顾着。
“噗哧……”
“谁?”海青一震。
“大冷天的,小妹不在屋里头呆着,跑到这暗下里站着,也不怕冻着了?”知寒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海青看不清他的脸,想也知道他脸上的促狭。
“小妹是坐久了,出来吹吹风。莫不是大哥也出来兜风么?”海青回道。
知寒却是就着最近的灯笼走了几步,身子顿时便被笼罩在一团红光里,面目依旧不清,但身姿却刹是挺直,“哥儿们几个打箭子,老六嚷着肚子疼出来大会儿不见回去,我不过出来看看。”知寒缓缓靠近,在海青身前三步处停了下来,“小妹可曾看到了?”
海青只觉得黑暗里,知寒那双眼晃亮晃亮的,就连他说话时候喷出的气儿都能在她脸上形成暖流,心里不禁一紧,“却是没看到。”
“哦?是吗?”知寒的身子微微前倾,居然朝着海青伸出了手。
海青感觉到有什么带着温热气息的东西靠近,下意识往后靠去,却是被一堵冰凉冷硬的墙给挡住了,心里也是一慌,声音有些变调,“大哥,你要作什?”
知寒却是笑道,“我若真要作甚也要等到你成年不是,你瞧,你现在也就到我这儿。”知寒的手落在海青头顶,又比了比自己的胸下。
海青只觉得脑子里腾腾得冒着沸水,牙齿都磨得快要散掉了,强忍住心中的大火,海青攥住了手,心想他若是再靠近,就……
“怎么,咱们虎娃牙又痒了?”知寒调笑道,“可惜今天是没有机会了。快些回去吧,好戏已经开场了。”说完竟闪身后退数步直接消失在了拱门后面。
海青这才听到一旁的脚步声,“小姐,可是找着你了,您快回去吧,六哥儿不知怎的居然跟表公子闹上了,老夫人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
海青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过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