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铜冰笼上的凉扇不急不缓地转动着,老夫人胃口不是太好,只吃了几口凉面便放下了筷子,瞅着冰块上散出的寒气儿,老夫人却是开了口,“今儿什么日子,隐约记得是个什么日子?”
南宫菱寻思了会儿,才道,“今儿六月初三,却是小妹的生辰,祖母不妨传妹妹过来坐坐,这都过去四个多月了,也早解了禁足,菱儿瞅着妹妹沉默了许多,每日里请安也是不多话的样子,想着也是心疼。”
老夫人却是皱眉,“既然是她生辰,也不能亏待了她,敏丫头,将这盘子凉面送到八姐儿屋里去。”
南宫菱瞅着老夫人的这样,也是扯开了话题道,“母亲临产在即,大夫也说是吉凶难料,菱儿这几日陪着祖母念经诵佛的,也是带着私心的,只盼着母亲能平安。”
老夫人也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你母亲自当欣慰。我那有只千年老参,已着人切了片备下,临产时候也能吊住精神。老大家的,是个有子福的,早先便挑了日子,过得几天便过去为你母亲催生,这等子桂圆花生往床上一倒,人闪得越快到时候你母亲也就会生得越快。”
“祖母对母亲的拳拳关爱,菱儿也是无以为报,如今也就想着可以在祖母身边安心侍奉,只望着祖母勿要赶了我去。”南宫菱感恩道。
老夫人却是摸了摸南宫菱的头道,“你有心就好,哪有姑娘家家的不出嫁的,还不让人扯我老婆子的舌头……只可惜终究是没有能够寻到那神医,哎……”
“菱儿这时候也就盼着妹妹或能想起些许线索或能助我寻得神医了。”南宫菱却是抱着一线希望道。
老夫人瞅着南宫菱许久,随即道,“也罢,你便随敏丫头一道过去看看,或能找到法子。”
“小姐,您这是作甚折腾自己?”长乐眼瞅着海青大开窗户,任由毒辣的日头晒进来,一时也是怔住了。
海青却是任由汗水浸湿衣衫,“这会儿子屋子里的窗户迎光,打开晒晒,屋子里那股子梅雨天残留的味儿着实令人不舒服。”
这都大夏日的,哪里有什么霉味儿?
长乐眼瞅着海青脸都红了,也是急了,绞了帕子就给海青擦脸。
海青却只是笑着不出声,却是执笔写了起来,只是这额际却是滑着汗的。任长乐如何擦也是擦不去,反倒惹得长乐一身的燥汗。
这写上字估摸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许是真静下心来的缘故,海青的脸也没方才红了,只是这屋子里的闷热却是怎么都消散不了的。
南宫菱乍一入得海青的院子也是热得慌,却也不曾想这内屋里也是这等子闷热,当下有些蹙眉,“妹妹竟如此刻苦的,这先贤有凿壁借光悬梁刺骨,不想妹妹却是这般耐着,只是这身子却是要注意的。”
海青只是搁下笔,笑道,“姐姐说的是。”却是半字不提被苛扣冰块一事,“姐姐还请坐。长乐,上茶。”随后又对永敏姑姑道,“有劳姑姑跑一趟了,还请姑姑坐会儿子吃点瓜果歇歇脚。”
长乐识相地接过永敏姑姑手上的盒子,里头装着的却是老夫人的赏——吃剩下的凉面。
永敏姑姑是奉了命来着的,自然不会随即离开,站在南宫菱侧手却是没有坐下,只是道,“八姐儿客气了。”
南宫菱正热着呢,吃着这茶却是温的,只是低抿了口便放下了,又戳了块成色看着不错的西瓜入了口,只觉得这西瓜肉松软的好似放了很长时间似的,再瞧着海青吃得很自然地样子,终究还是没有把嘴里带着股子夏日里的热气又淡而无味的西瓜给吐了出来,竟陪着海青吃了半盘子。
“今儿来,也着实是姐姐急需妹妹的帮助。”南宫菱最是耐不住热的人,折腾了这么久,心里也是有些躁,一开口便是直奔主题,“只盼着妹妹能真心助我。”
海青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有什么事儿,姐姐但说无妨,只要是妹妹能做的,定会全力以赴。”
南宫菱随即道,“母亲临产在即,身边的大夫却尽皆是没把握的,这一时间也是寻不到那神医,姐姐想着那神医毕竟曾给姨母医治过,只是不知妹妹对那神医可还有印象?”
海青略思索了会儿道,“那时候倒真正是长日见着,只是妹妹当时也是小,事到如今又是过去了整三年,确实有些记不清了。”
南宫菱瞧着海青也不似隐瞒的样子,但想着自己夺了她的荣宠又推了她两次,必定是心有怨恨,立马抓住了海青的胳膊恳求道,“妹妹,姐姐求求你的,你就再想想。”
海青瞅着南宫菱一副不给自己退路的样子,也是摆出一脸的愧疚和无奈,“姐姐且先松开手,妹妹再好好想想就是。”
南宫菱却是立马松开了手,赶紧道,“那妹妹就好好想想,姐姐等着就是。”
海青正诧异南宫菱居然突然这么快就松口,不禁心有疑惑,再一瞥得南宫菱似有汗湿的薄衫,当下在心里头喊了句恶毒,嘴上却道,“妹妹着实想不出什么,倒是以前院子里的车夫似载过那神医几次,或许有些记忆,妹妹这就派人过去问问,姐姐不如且先回去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