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婆子的眼恨不能食骨吃肉，伸手便推开永敏姑姑，直冲那婆子扑去，开口时候似哭似嚎，嗓音异常凄厉，“我不是让你们保大……”

    噗通……

    老夫人栽倒在地。

    永敏姑姑伸出的手却是未能拉住，惊呼出声，“老夫人……”

    顿时乱成一锅粥。

    海青不禁伸出手抹了眼，热泪不断落下，心里却不知是哭是笑，胸口膨胀的一包水在那婆子的一嗓子哭嚎的时候就被戳破，瞬间倾泄了出来，这时候只觉得满心的空荡，那恨就这么着没了。

    撑起身，海青扶着一旁的黑木椅慢慢地挪到了门口，哑着嗓子唤了几声外祖母。

    老夫人一脸的灰白，似有口气堵住似的，眼都闭不上，看得海青心里一抖，不禁退后了数步，那呆滞的眼白好似能看透自己心头的那一丝期待姨母活不下去的念头似的，让海青瞬间便白了脸。

    “八姐儿这会儿子也插不上手，还是先去暖阁换身衣裳，免得着凉。”永敏姑姑指挥着几个婆子将老夫人抱上暖榻，一面着人去请大夫和几位爷及夫人，竟也未忘记海青，还指使几个小丫头将海青送到旁阁。

    海青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旁阁的半榻上，抱着暖茶，任由长乐给自己擦头发，身上换上的新衫干净清爽，海青却依旧能感觉到不舒服似的，忍不住地动一下，“长乐，姨母去了……”是我害死的……

    长乐不禁皱眉，心里想说恶人有恶报，却顾及着地儿，只能转而安慰道，“姨夫人这一走，老夫人心里更难过，小姐得强打着精神，也好在老夫人身边伺候。”

    海青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木，只因着前世的恨灭了，今生的愧疚却产生了，她不该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也许只要自己不那么自私，或许……

    不，没有或许，前世的教训，早就教会自己不要心软不是么？

    海青不禁揉了揉脸，顿时一张能挤出泪的脸便倒映在了茶杯里，海青只觉得那影子里的眼好亮好亮，心里头也是一惊，眨了眨眼，泪便滚动了出来，吧嗒吧嗒地落在了茶杯里。

    长乐也被海青地举动给镇住了，挽发的手也是一顿。

    海青想说，自己终于明白了，终于想通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活在前世的噩梦中，所以心里会恨。

    可是在今生，自己的改变，使得噩梦没有发生，于是自己对前生的仇人有了恍惚和犹豫。

    现在想来却着实好笑，恶人始终是恶人，只因着自己无法被她拿捏欺负，她就不是恶人了么，自己又为何要怜悯她？

    “等事过，我抄些经书烧去，那孩子……”也着实无辜……这也许是海青唯一的愧疚了。

    这时候那晃珠帘子却是突地被撩开，珠子撞击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乱不成章，显得来人很是鲁莽，海青不禁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