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知寒动都没动，一张白皙俊俏的脸隐约间浮现出海青的掌印，散落的发模糊了他的脸，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声叹息，知寒的声音里带了分怅然若失，“打得好，打得好，当年的虎娃，果真长大了。”

    知寒缓缓起身，衣衫如水般滑下，扫过海青愈发冰凉的手。

    海青却是闭上了眼。

    风打铃铛，响声冰凉。

    知寒背着海青望着窗台上的风铃好一会儿，“我本心狠之人，奈何狠心不得，最终伤人伤己，你该恨我，我却该担得。”

    临走前，知寒停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头再看海青一眼，就这么走了，走得跟风一样轻。

    海青睁开了眼，茫然地盯着屋顶许久，眼泪渐渐干涸，绷住了脸也绷住了心，不禁叹了口气，忍不住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从此自己这双眼，这颗心，再也容不下他的影子。

    “小姐可是睡醒多时了？”长乐推门而入，手上端着熬好的药，“大哥儿早前送来张方子，奴婢和长喜长欢可是寻了好一会儿子才将药凑齐，甚至连四夫人那儿都让长欢跑了趟来着。奴婢瞅着小姐睡得香，便下去熬药了。”

    海青轻摇了摇头，“方才醒的。”

    长乐将药蹲在书桌上，这才将椅背收回，让海青坐正了，正要取药给海青喝却是发现那桌子上的药膏盒子却是敞着的，不禁嘀咕道，“难道是奴婢忘记了盖上？这等子东西一忘记盖上，就会被风干。我竟昏了头了。”

    海青却是没有吱声，只是想起知寒将手送到自己嘴前时候，自己从他手上闻到的味儿，不禁心里头一疼，想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眼周附近打转，海青只觉得眼睛周围一片火热，心却像是掉进了冰窟。

    “小姐，这药是苦了点，您忍忍，都是些难得的药材入的药，也就四夫人那儿能寻到。您可不能不喝呀？”长乐闻着手上的药，也是鼻子犯抽。

    海青却是冷清道，“喝，自然要喝，不仅要喝，还要大口大口地喝。”

    长乐只觉得海青那口吻似是要生吞活剥了谁似的，险些手下一抖，打翻了药碗。

    海青适时地扶了把，随即夺过长乐手中的药碗，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那下咽的声尤其大，听得长乐莫名地生起了一身的毛。

    喝完药，海青甚至还伸舌舔了舔唇竟细细地将那苦味给品味了一番，方才道，“还能更苦么？”

    长乐傻了，不禁傻傻道，“小姐，您没事吧？”

    海青转过头，看着长乐一笑，“你觉得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长乐很想点头，可一看到海青的眼，赶忙直摇头，她是真吓着了。

    “去把妆匣子去过来，给我梳妆一下。”海青对着长乐开了口。

    长乐应了声便朝着内间走去。

    “小姐可要来点干果甜甜口？”长欢端了碟子干果糕点和一壶子酸奶进了来，“这吃了药却是喝不得茶的。”长欢说着将托盘摆在书桌上，又将其上摆放着的茶壶挪走。

    海青瞧着那干果红艳艳的，不禁黏了个放进了嘴里，却是酸酸甜甜的，只道，“七姐儿可是回来了？”

    长欢道，“七姐儿如今可是府上的姐儿，过了头七便得回来。今儿早上就已经到老夫人那儿请过安了。”

    海青却是咬着嘴里的干果，半会儿子才叹了口气，“身为人女却是连为母守孝都不能，才过了头七却便要在老夫人身边侍疾，这孝字最是身不由己。回头捡些好的送到七姐儿房里去。”

    长乐这时候却是站在海青身后，替海青理着发，“到底是小姐心软。这时候却还是怜着她。”说着用银篦子挑了发別起，一转一扭再一固定，但随即又顿了下，“七姐儿到底是带孝的，大哥儿的冠礼只怕还是得落到小姐头上。”长乐说这话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海青的表情。

    海青却是打量着自己的腿好一会儿子，声音平淡道，“那会儿子，这腿伤怕也是早就好透了。”

    长乐琢磨着海青的口气，一时也是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小姐若真能放下，又何必强做无事样，心里也是对那宋知寒生了怨气。

    一日的沉默不语，整天的面无表情，海青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麻起来，痛算什么，忍住痛过活也好，忘却痛过活也好，活着，就要过活。

    她该庆幸知寒带给自己的痛，现在还只是一道坎而不是一座逾越不了得大山么？

    还是该庆幸自己对他始终保持着三分清醒么？

    不是完全的投入，不是全身心的爱，小心翼翼的自我保护，所换来得伤痛和失望原来还是可以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的。

    只是这种能承受的痛，算得上是爱的代价么？

    自己又当真爱他么？

    还是说自己对知寒的感觉只是一种对于温暖和依赖的渴求？

    这种心情，最终算不得爱！

    看着摇晃的烛火，架着腿的海青只觉得眼前瞬间清晰很多，心里的清明让她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不禁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