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赶在黄昏前回到府里的海青还是依依不舍地跟明珠告了别。
坐在马车上的海青却是静不下来,脑子里满是明珠的话,“妹妹到底是外家女,虽说是收养,也排了位,但这在相府左也不过是个寄居,妹妹可得仔细考量才是,这作为女子还是得早日找个依仗才是,万莫到了最后被强行塞个夫婿,岂不不痛快?”
唉……
海青不禁摇了摇头,这头硬是将珠姐儿的话给压下去,脑子里那头却是又冒出了明秋毫那张令人恼怒的脸来,再想到赏花时候碰上明秋毫的情景,心里也是一阵不痛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儿浑身养着蜂呢?竟让你躲得那般快!”明秋毫几步便堵住海青,口气很是不满。
海青微愣,随即福了福,“公子有事儿?”
“别一副咱们没见过不认识的样子。我瞧着你看那方雅子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儿的,笑得要开花似的。”明秋毫皱着脸道。
海青一听明秋毫这话,心里也是恼了,这厮明摆着就是来寻事儿的,开口没句好听的不说,竟然把自个儿和那方习聆扯一块儿去了,也是鼓了口气道,“您若是也似那完美公子般温言如玉,微笑如风的,我还能臭着张脸恶待您不成?”
明秋毫听着话顿时不乐意了,“哼,好个温言如玉,微笑如风的,你竟喜欢那等子调调的,当真是个有眼无脑的。”
海青只觉得自己的额际直抽抽,恨不得骂出口,想着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也是忍了又忍,道,“公子若是无事儿,恕海青不能奉陪。”说着便压着气儿,福了福,侧身就要从明秋毫身侧穿过。
“喂……”却不料明秋毫竟一把抓住海青的手腕。
海青只觉得脑子一热,奋力地抽着右手,却左右不得其法,反落得脸面涨红,心里头的火也是腾的一声烧了起来,另一只手顺势朝着明秋毫那张脸挥了过去……
“你——”可惜亦被捉住,海青死瞪上了明秋毫挤眉弄眼得意洋洋的脸,“放手!”
不料明秋毫竟压低了身子,声儿拂过海青的耳,“你确定那方雅子喜欢你这张牙舞爪的样儿,我可是清楚着呢,他最是喜欢受自个儿掌控的事物,包括人。”
“我喜欢谁又与你何干,那方习聆喜欢什么样的又与我何干?”海青猛地踹出一脚,却是落了个空。
“这么说你竟是不喜欢他的了。”明秋毫说着竟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不是没有议婚么,虽然人傻了点儿,不过本哥儿我大不了吃点儿亏,回头就让人到府上……”
海青也不知自个儿哪借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开了那明秋毫的束缚,胸口一阵起伏不定,“明秋毫,你疯了么?”说完竟是不管不顾地跑走了。
倒是图留明秋毫在那勿自地挠着后脑勺,呢喃道,“这人不大,爆发力倒是十足。”说着又不禁握了握手,心道倒底是女孩子皮肤滑腻,若换成个皮糙肉厚的男人哪那么容易就挣脱开来,貌似自个儿也就吓唬吓唬她来着,还真没使上什么劲儿。
海青只觉得自个儿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竟碰上明秋毫这么个蛮子,跑了许久方才停了下来,忍不住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直喘气儿,只觉得胸口的那团子气儿就跟块石子儿似的搁着撑着,难受得慌。
“小姐,小姐,您果真在这儿。”长乐和长欢着实着急了一把,这一晃的功夫,方才还在赏花的海青却是没了。
海青不禁抬了头问道,“什么叫做果真在这儿?”
长乐却是道,“适才碰上毫哥儿,却是说您憋得慌,一路狂跑着往那头的茅房去了……”说着更是笔画了海青的前头。
还,还真是茅房!
海青不禁无语了。多么低劣的借口。
唉……
转动着有些淤青的手腕,那时候尚不觉得疼的海青这会儿子却是只觉得那手腕就跟要裂开了似的。
“没听过寻个茅房把自个儿手腕给抓青紫了的,小姐定是憋坏了的。”长乐一边给海青抹着药一边心疼道。
海青只能无言以对。
长欢却是道,“这淤青只怕是到了初六那日也是退不干净的,奴婢这就给您寻对宽玉镯子戴上,挡一下。”
海青点了点头,“到底是你心细。”
长乐也觉得这法子好,“到时候掩在袖子里,小姐只要不抬高手是断然不会有人瞧着的。”
“相比这等子外伤,小姐运气还算是好的。”长欢也是叹了口气。“那时候还真是险得慌……还没怎么着,小姐就被奴婢与长乐压在了一侧……”
长乐想到那日从成孝侯府回来路上撞上的一幕,“当真是好险,那轮子都飞了出来,愣是把咱们的马车窗子给砸的陷下去了,奴婢下车时候那轮子都还嵌在咱们马车上呢,车夫并着两个仆从拽了半天才把那轮子给拽了下去。还好小姐没事儿。要不然奴婢都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被长乐这么一提,海青也是心有余悸,那时候海青三人都在马车上,只听得哐啷一声巨响,马车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