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常荣侯夫人竟拉长了音,但随即却是道,“竟然是你?”
这话……海青一惊,心头不禁跳如擂鼓。
微微蹙眉的成孝候一张瓜子脸,眉目清晰,面容俊俏,却是打量了海青一下笑道,“可不是么,原个给珠儿压枕的便是她,我竟未能识出她来?”
常荣侯夫人一听,也是笑了笑,也随着成孝候夫人的话头转了向,道,“既然这样,便一路吧。”说完也是不再看海青,却是拔起了脚开走。倒是那成孝候夫人微笑了下,似有善意。
海青不得推脱,只得跟在两位身后。
“听说太子爷今儿可是求娶了前太傅家的孙女。”常荣侯夫人的声音传到了海青耳朵里,还不容她竖起耳朵,那常荣侯夫人却是侧了头,“就是那南宫家的丫头也是被赐了花的……”也不知是对身后的海青还是对着身边的成孝候夫人说的。
海青不禁咽了咽唾沫,缩了缩身子,却是故作听不见。
这时候成孝候夫人却是接话道,“你我不过是作陪的,看着就是了,左右不过是娘娘的意思。”
“是啊……”常荣侯夫人拉直了音,也不知其中有何意。“倒是太子爷好性子,愣是等了那么久,也不知等谁来着,这第二朵花可还没着落呢?”
海青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发白发懵,藏在袖子里的手更是汗透一片,抓着都打滑,就这么深思恍惚地跟着两位夫人走了许久。
突然——“呀,这可不是往德寿宫的路……”常荣侯夫人猛地想到,随即却是对着身旁的大宫女骂道,“竟是个不识路的。”
那大宫女身子一得瑟,自不敢辩解,硬是接了常荣侯夫人的责骂跪着不啃声。
成孝候夫人这会儿子却是道,“左右是赶不上太子爷选妃的时辰了,夫人何必跟个宫女置气,回头给太后娘娘道声罪,赶在宫门下钥前离宫就是。”
常荣侯夫人听了虽然一脸的恼怒不减,但到底是松了口,却是对那宫女道,“行了,起来吧,走路仔细些,莫再走错了。”
大宫女如蒙大赦。
海青却只觉得玩大了,且不看那掌事姑姑变了的脸色,就是这两位夫人花的心思,海青也是知道到底是自己又欠了分大人情。
呼……
已经记不得是今天的第几次呼气儿了,海青依靠在马车上,方才觉得那七上八下的心找到了分归属,只是那分后怕却是让早前失去功能的汗腺再度疯狂运转起来。
长乐抓住海青不知为何一直颤抖的手好一会儿子,直到被冷汗沾满,方才看到海青的脸色恢复了几分,不禁用帕子擦拭着海青的额际,道,“怎的人家小姐入趟宫就跟捡了金子似的开心不已,偏小姐你却像是去游了几里路似的榨干了气力不说还浑身是水的样子。”
海青懒得睁开眼,却是摆了摆手道,“何止游了几里路,你家小姐那是在心口上挂了百斤秤砣硬是扛了两个时辰。”
“啊??!!”长乐惊呆了。
海青无力地瞥了长乐一眼,一时间只觉得一言难尽。
想着当自己随着两位侯爷夫人进得太后宫里时候,那些子夫人小姐却是走得差不多了。
而太后那明明慈和异常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却就跟贴上烙铁似的,愣是烫的自己身子一颤,体无完肤,至今都隐隐作痛。
哎……
海青任风吹拂着自己的湿发,心里却不知怎的愈发静不下来,书拿在手中一个多时辰却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里头想着的那日里回府时候,虽然很晚却依旧被老夫人叫到自个儿房里耳提面命的话。
“你做的很好,更难得两位侯爷夫人替你挡了一劫,否则被太子爷选上也未必是你的福气。”
海青垂头不语,心里却是沉了几分,看来那太子爷的确有了选取自己的心思,只可惜自己误了时辰,只怕那来寻找自个儿的掌事姑姑却是得了太子爷的吩咐的,只是被突来的两位夫人打断了行事。
“只是如此而来,你的婚事便只能在两府上选择了。太后那里,淑妃娘娘却是讨过你的,只是……”老夫人有些声音疲惫,“下去歇息吧,大哥儿冠礼那日,几位殿下公子都是要来的,切莫失了分寸。”
海青的心彻底地沉落到了谷底,老夫人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淑妃娘娘向太后讨要过自己,只是太后有心将自己塞给太子,所以没有同意,只是如今自己阴差阳错却是没有被太子爷挑中,那么老夫人后面的意思就是,只怕是自个儿的婚事还是得早日定下为好。
依着常荣侯夫人与成孝候夫人的行径来看,她们或许是中意自个儿的,或者说那方习聆和明秋毫对自己却有几分情意在里头,只是自己对他们……老夫人的意思是两家都好,这明摆着给自己自由选择的机会,却又是框定了范围。
从未有过的压抑愤懑填满了自己的胸膛,自打重生以来,自己步步小心,胆战心惊,到头来却依旧落了个婚姻不自由,海青只觉得一时间有种松乏茫然之感,却不知自己这战战兢兢地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