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这声儿?
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海青紧了紧竖领,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将自己的表情掩盖,只因着那头缓缓走来的窈窕纤弱身影。
宫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自然是与踩在玉阶上的清脆声无法比拟的,海青很奇怪这南宫菱顶着一副苍白如纸的病容却非得踩着即便在平地上都要小心翼翼行走的宫鞋难道只是因着它会让自己比较高么?
南宫菱走得很慢,海青只觉得她气弱,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出她身上有什么风采来。
“妹妹也出来透气么?”南宫菱声音平静,眼睛却闪过一抹疯狂的嫉恨,就在她侧脸的瞬间,海青没有看到。
海青仰起头看了南宫菱一眼,只觉得这一刻的南宫菱有些冷,随即淡淡的一福,道,“不想在这儿却能碰上姐姐。”
南宫菱微微一笑,“既然是姐妹自然在某些地方是互通的,能碰上也不定是巧合,妹妹说可是这个理儿?”
海青听着只品出一股子怪味儿,“姐姐自是比妹妹懂的多的。”
南宫菱却是转过眼看着海青道,“姐姐不过是个凡女,眼下也就只顾着身边的,却是看不得太远。毕竟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终究强求不得,凡事都得抱着平常心不是,否则想法多了也只不过空有其想罢了。”
海青一听南宫菱这话,那是立马就顿悟了,心里明白她铁定是觉得自己对太子爷有非分之想,这是在警告自己,言下之意是若是自己再不收敛,可就别怪她没有提前通知,毕竟她看不得太远,只顾着自己不是么?
这么一想,海青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好在自己的领子高,也就露出来一双眼,出口相讥,还是表露立场?海青突然觉得眼前的南宫菱已然钻了牛角尖,保证什么的未必能够打落她的疑心。
只是还不待海青有机会开口,海青却突然发现面前的南宫菱卯得脸色发紧,手攥得死紧隔着袖子压在胸前,眼睛里却满是惊慌和决然。
“菱儿说得不错,凡事抱着平常心,本殿下倒是希望你能做好。”太子爷头戴玉冠,披着黑色金文披风,嘴角丝带笑意,口气却是淡漠得让人觉得发冷。
“菱儿见过殿下。”南宫菱发白的脸已然透明,却是强做坚强般的福下了身,身子柔弱欲倒的模样倒着实有些楚楚可怜。
太子爷缓步从南宫菱身侧走过,却是对着福下身的海青道,“快快请起,海姑娘身体不适,不宜多吹风。”
海青算是见识到这位太子爷的恶劣了,只因为她瞧见南宫菱在听到太子爷对自己开口的一刹那那颤抖了一下的身子个垂下的头,更是感觉到了她身上充斥的一股子恨意,心下也是一叹,这梁子算是结大了,不禁开口道,“有劳殿下关心。臣女无妨,倒是姐姐,身子骨弱,还是让姐姐起身说话吧。”
太子爷这才转过头,倒是朝着南宫菱伸出了右手,“菱儿倒是规矩的生分了……快起来吧,我记得菱儿也是晕船的厉害,过会儿子就让太医制副药过去,瞧这脸色也不大好。那药海姑娘用得就挺好。”
太子爷这最后一句话……海青暗下皱眉,这不是明摆着给南宫菱添堵嘛。
南宫菱也是心里一阵起伏,乍一听太子爷的温言暖语那是一阵窝心,但随即却又是心生一根断刺,扎得慌,早先便听得丫头禀报说太子爷对一位姑娘颇为照顾,非但亲自派人迎接,更是让自己的贴身太医给她看病,心下虽有不喜,但也不会这般窝火,只是当自己摆足了身份想要压对方一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位所谓的姑娘居然就是海青,心头的那股子气儿转瞬之间便炸了开来,南宫菱只觉得自己就是那根爆竹,内里充满了疯狂,外表却平静美好。
“劳殿下惦记,菱儿已经好多了。”南宫菱浅笑着伸手搭在太子爷手上,姿态优雅地站了起来。
太子爷一脸温和,却是一手揽住南宫菱道,“不舒服就多休息,少出门。”说着更是顺了顺南宫菱的领子。
南宫菱望了海青一眼,随即垂下了头,声音似羞更柔,“恩。”
海青侧了脸目,心想这从古至今只要女人到了男人手里,当真就糊涂了心了,除了对别的女人的嫉恨,倒是很少有对男人花心的不满的,只要是男人的一句甜言蜜语,便可抵消他所有的不轨作为么?
瞧瞧南宫菱的眼神,明摆着就是把自个儿当狐狸精看来着。只是海青很好奇,这太子爷又是如何收了南宫菱的心的?不过这也就疑惑一下罢了,却不是海青非想知道的东西。
现如今,海青最想知道的却是眼前的男人将自己禁锢在此到底有何用心?左右不得其解。
“时辰不早了,菱儿还是早些回去,回头儿我就去瞧你。”还不容海青思考过多,耳边却是传来了太子爷对南宫菱说话的声音,随即更是对着身边人一阵吩咐,“你们几个伺候好主子,去吧。”
南宫菱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此时断不能发作,只是朝着太子爷福了福,便在丫头婆子的搀扶下沿着原路回去,只是势必就要从海青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