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家门显赫,看啥都不顺眼,到处惹是生非,一副纨绔的嘴脸。
久而久之,越发不招人待见。但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身边总簇拥着一群臭味相投的所谓朋友。
黄思源背地里都喜欢叫他催贱,旁边那女的却是不认识,应该还不是内门弟子。看那极尽谄媚的表情,估计也是看上崔家的背景,故意讨好崔剑的其中之一。
可虎笑天却不管这许多,瞟了那人一眼道:“你以为你是谁呢,你那小眼在这卡巴卡巴的。就你有本事?数十个人愣是敲不开一道缝。”
顿时屋内安静下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马渲出言道:“崔师弟,这里都是铲除黄风寨的英雄豪杰,不得无礼。”
转头又对虎笑天道:“壮士勿怪,我这师弟心直口快了些。多有冒犯,见谅见谅。”
就在这时,黄思源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灵机一动赶忙故意使劲揉了揉肚子,笑笑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我好嘛!表达方式不同而已,你看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饿了,有饭吃吗?”
杨水盆适时地出来打了个圆场,“有的,有的,好酒好菜都准备好了!这次大家伙大难不死,必须好好庆祝庆祝。”傅剑诚在旁点头赞同。
李四也从人群中冒头出来,笑盈盈道:
“说得极是,我用那银票去把周边村子里的酒全都收了来。进村时,各个村都帮着我把酒准备好了,我说给他们钱,有些还不肯要!
估计是知道我们铲除了黄风寨,感谢我们的吧!还有好些是村里私藏好多年的烈酒咧,就像黄思源小友那时说的,今个我们要喝个透,要一醉方休。出口恶气。”
黄思源心道:人家那是给吓的吧,以为你这还做山贼呢,你要酒人家都不敢要钱。
听到有酒,还能管够,山寨幸存的众人无不欢欣鼓舞。
虽然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敷着药膏,打着绷带,人群中还看到了张三,脸色微白,却满脸劫后余生的欣慰笑意,被李四搀扶着走在人群中,和众人有说有笑的。
反观清虚宫众人,似与大伙格格不入。就听一声叫嚷,黄思源也被众人抬起,就往不远处的酒家走去。
出了门,一道黄霞入眼,正值晚饭时间。村里更有许多闻讯而来的村民,为铲除山寨的英雄们夹道喝彩。
看来李四说的送酒之事,估计是真的。
霞辉撒下,映在男人们的笑脸上,别在姑娘们的衣襟上。路过村里人家,处处炊烟袅袅,饭香阵阵。
村头村尾一片片绿油油稻穗。恰似当年故里稻田。寻常小村,寻常巷口,寻常的酒家。误入深处依旧是当年少年郎。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正是夏秋交替之季。西风吹拂,惊起村里几匹瘦马嘶鸣。
山边扬起黄沙,却见一黑色皂雕振翅高飞,迎着风沙盘旋飞翔。直至酒家,遥遥听闻店里有人弹奏琵琶。
那一曲奏得恰似三分不甘七分哀伤,黄思源顿感思绪翻涌。
不由想起这几日的过往,虽然黄风寨是被铲平了,但很多人却死在了里面。
想到此处不免想起了金家阿大和阿二两亲兄弟,他们正是为了掩护我们逃脱而身陷险境的,只是一面之缘就能做到如此。
前几天还一起谈论大计的两人,一转眼就消失在这世间,难免让人唏嘘不已。这夹道的欢送声也应该有他们的一份才对。
真可谓修仙一路,世事无常,生死难料。可如果修真只单为长生,那大可不必做到如此,最怕是梦回了故乡,醒来依旧是泪洒天涯。
这似曾相识的村子,让他无限遐想,但却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回去。
那崔剑嘴巴虽毒,但他所说未免不是事实,只有增加实力,至少能自保才是最迫切的需要。
只有瘦马才会对着西风嘶鸣,但大雕却无惧大风,哪怕风里混着黄沙,一样振翅高飞。
正这么想着,却在喝彩的队伍中,被众人抬进了酒家。
他却不知,此时在残败不堪的黄风寨内,在一片废墟中。
突然一只手从废土残瓦中吃力地伸出,而后又吃力地将身子一点点往土堆外拔,好不容易爬了出来。
没顾得上喘口气,又赶忙去刨着身旁的土。
一边刨土一边大声哭喊着:“大哥,大哥,你还活着吗?回我话啊。”
突然身下传来惨叫:
“哎哟哟!你个笨蛋小子,我在你身下,你刨旁边的土做什么?你想把我埋了吗?哎哟哟,你踩对我的手啦,你就不能小心点,冒冒失失的。”
如果黄思源此时在旁,定会惊叫出声,对话两人正是金家枪的兄弟两。
听到呼叫金阿二破涕为笑,赶忙对着身下又是一阵乱挖猛刨,只弄得全身灰土,手都刨烂了却不自知,好一阵忙乎,两人才算出了这废坑。
喘着气,互相望了望,而后仰面躺着对天大笑出声。
金阿大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