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小镇乱麻一团,还望宗主可早些对外交代,就说徐某人大逆不道,欺师灭祖,早逐出师门,免得牵连了宗门。”
徐秋收笔,轻笑两声:“段三郎,几时可送至?”
段三郎有一点极好,那就是不求甚解,不论徐秋说了什么,只要吩咐了,他就去做,毕竟命是徐秋给的,他一指案台茶盏,声道:“一盏茶的功夫。”
说罢,段三郎虚无翩眇,不见人影。
楼三千笑的合不拢嘴,徐秋如坠云雾,问道:“笑甚,凭你的城府,你能知晓我要做甚?”
楼三千直摇头,虽然徐秋说的话有贬低之意,可楼三千依旧面带笑意,他道:“你对南山小儿这般说,吃定了他会来此么?他若是不来,该如何?”
徐秋狡黠一笑,“南山道友若是不来,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片苦心?”
楼三千一愣,忙道:“此言怎讲?”
徐秋吃了一口茶,瞧了一眼楼三千着急的模样,云淡风轻吐了一口茶叶,轻轻说道:“风波庄之上,你曾去过那里,不仅去过,还留下了千面纱,又留下了灵璧小镇,巧合么?”
“切,天池这般大,固若金汤的仙人婆娘老子都能睡,区区一个风波庄,老夫怎去不得?”
徐秋置若罔闻,依旧说道:“就是不知你究竟给了雪南山甚好处,才会叫这雪南山对我是如此的照顾,不仅吃了他四千年的寿元不说,就连灵璧小镇也是不过问,径直放我来了。”
楼三千啧舌。
徐秋续道:“徐某人自认为不是个听话的好门生,况且修为那时不过七八段,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得见宗主的照料,可偏偏宗主对我放任的紧。楼仙人,你说这是为何?”
楼三千错愕,“你是何时知晓?”
徐秋释然一笑:“风波庄风波后。”
“是那南山老儿告知你?”
徐秋抿嘴:“非也,猜测罢了。”
楼三千顿足:“孺子可教也。”
“地鱼入天池的时候,恰好遇见了返璞闭归真的雪南山,故而稍稍指点了一番,这个人情也便欠了下来。”
师傅,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楼三千没好气一句:“还不是怕你这泼野的性子遭遇了不测。”
徐秋端茶,敬了一杯,不苟言笑:“可你这狗日的,灵璧镇前救下了我还是要将我丢下独身前去回稷山玩弄女子!”
楼三千一指鳖三:“全是这厮的主意。”
鳖三正听得津津有味哩,一听这话,当即破骂:“楼三千,你麻痹,与本尊有何干系?”
徐秋出生喝止了两位,悄摸了问了一句:“两位前辈,于修士而言何事最可悲,何事最恼怒?”
何事最可悲?
楼三千抢先道:“天池之中下三流的修士不少,老夫也遇见了不少,若问于修士而言,何事最可悲,那定是到手的造化被夺走。”
“若问何事最恼怒?”
楼三千若有所思,“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秋又问:“何事才似竹篮打水一场空?”
楼三千笑嘻嘻:“自然是梦,梦里甚都有,唯独是虚的。故而那些春梦了无痕,都是一种慰藉。若是天天能睡婆娘的人,何来的春梦了无痕?”
徐秋一打响指:“阁下说的莫非是天地三清术?”
楼三千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个缘故,好似自身就是一头牛,牵牛绳在徐秋的手中,方要瞧见面貌的时候,急忙扑上去,发现是虚妄。
“小子,你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徐秋笑看楼三千:“急甚?”
楼三千回了一句:“人小鬼大,古灵精怪。”
“鳖三,徐某人问你,先前回稷山对敌那六位小儿的时候,楼三千说旁的修士一段修为仅需三方清辉,而我则需九方清辉,这是真是假?”徐秋担心鳖三胡扯,当即取出了油锅在手,鳖三一瞧这架势,忙道:“楼三千所言极是,青石圣体向来如此。”
徐秋嘀咕一声:“难怪,自打风波庄后丹田就好似汪洋一片,始终不盈满。”
鳖三瞥了一眼徐秋的油锅,又道:“不过,修行一途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由不得你,人和已是青石圣体,就看这地利了。”
徐秋试探一问:“怎么个地利法?”
“五百年的段三郎方秽土之时不过七八段修为,如今你再瞧他乘风境内,难寻敌手。”
徐秋吃了一口茶水:“造化?”
鳖三:“造化。”
“可这天池如此多的修士,从何而来这么些造化?路漫漫其修远兮。”徐秋叹息。
鳖三故意一瞧楼三千,浅浅笑道:“你慌甚?有你师傅在此,世人争夺他们的造化,你师傅的造化可就是一铲子的事。”
楼三千忙道:“胡扯,老夫已是许久不曾动过土了。”
徐秋摇头,“可惜了,一生的本事被埋没了。”
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