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占了一座山头,为这青水宗勘出藏风纳水的好居处,你可知风波庄就是那些老神仙建之,说是青水宗形似一条横卧鲤鱼,南望江河,北靠山川,故而才设了风波庄,寓意叫这横卧鲤鱼可兴风波。自家的那位前辈当年在场,瞧的颇是奇,也是邀那些老神仙前来猪头山一聚,不过无奈人微言轻,压根无人搭理,最后还是这位前辈死缠烂打,才是邀了一位老神仙来青山做客,那位老神仙仅是过了山门罢了,并未深入其中,记载是那一位随手一指在青山云深处,再是没了下文,折返了青水宗。”
虞山吴听得出奇。
“为父百年前,与青水宗的雪南山有些来往,于是,无事便去青水宗瞧一瞧山水,南山年纪为父不少,待客也是客气,常邀风波庄一叙。如今已是许多年不曾去过,风波庄上的旖旎山水甚是想念的很呐。”
虞山吴前些日子才从青水宗风波庄而回,听了虞信然的话后,不免有些不明所以,嘟囔:“风波庄山水有甚好,依我看还不如这猪头山。”
虞信然听后轻笑许久,一指虞山吴的眉头,侧过身子,“凭借雪南山的城府与谋算,你么,不知不怪。”
“青水宗风波庄远近闻名,闻名可不是这区区三层的风光,而是四五层的风光。为父当年也不过是登上了四层而已,那才是山水一色,入目是九叠泉,九天落水,长天落霞孤鹜,与之相比,眼下这完全是蛮夷之地呐。至于第五层么,从未登过,能瞧见什么风光也无人知晓。”
“吾儿,如此瞧来,还认为青木宗公羊老妪难缠么?”
虞山吴瞠目结舌,当即将手中信件奉上,作揖:“爹,昨夜楼三千传话,青水宗的小辈徐秋犯了忌讳,勾结楼三千招惹了本宗与青木宗。青木宗早有心思要将这青木宗给收入囊下,不知爹爹如何看待。”
虞信然不瞧信件,挪了挪身子,轻笑:“方才所言并不全面。知父莫若子,你我父子一场,何时喜瞧这风景了?青水宗最仙一处乃是风波庄,雪南山与我差了一辈,如今却也是归真修为,依靠的甚?当真是这天赋异禀?为父不认为,定是风波庄的玄妙。”
“爹爹的意思?”虞山吴试探问道。
虞信然轻咳,坐正了身子,“哪怕青木宗不做这青水宗的文章,青山宗也是不能坐视不理,也不知晓是这鸿蒙紫气浓郁了还是为父顿悟了,近来为父修为已稳固归真中游,对付雪南山不在话下,此事耽误不得,倘若雪南山再入一段,为父也是回天乏力,毕竟为父能存活至今,你我心知肚明。至于青木宗在为父眼中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算不得甚,既然公羊老妪坐立难安,且顺了青木宗的意。不过届时关于青水宗的处置,山吴呐,眼下你应当知晓何物珍贵了,满池的鱼儿让了青木宗又何妨,青山直取一处,风波庄。”
虞山吴狡黠一笑:“待收拾了青水宗,青木宗也逍遥不了几时。”
虞信然应声:“善。”
难怪虞山吴与这虞信然是一对父子,虽然这模样大相庭径,不过这性子却是如出一辙,看似满装糟糠的肚皮,其实里头尽是野心。虞山吴若有所思,瞧了爹爹虞信然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从青山最高峰下山后,虞山吴寻思的全是方才小道士说的一字一句,这是在权衡,权衡利弊,权衡青山宗百年的气运与这青水宗中的风波庄哪个更划算。按照虞山吴的念头,在听虞信然关于青水宗这一番话之前是犹豫的,不过青水宗雪南山那厮又不是个等闲之辈,若不尽快将这青水宗给拿下,恐怕日后夜长梦多。
小道士的话历历在目,虞山吴的步子也是极沉重。
这位大肚皮却城府极深的虞山吴落山的时候,刻意回首瞧了一眼茅草屋一旁的虞信然,只见鸿蒙紫气之中的虞信然依旧潜修,而此刻的虞信然却是不知自身一番托大的话,自家的儿子已有了决断。
虞山吴回了宿居之处,提笔书了一封,并未多言,寥寥数字:“青水宗,举宗讨之。”写罢,虞山吴停了笔,手作纸鸢状,将这一封给送去青木宗,随后门紧闭,高堂上独自饮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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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马不停蹄从千里外的这座山头往另一座山头疾去,途中只是鞠水一口,瞧了瞧水凼里清秀的脸颊,徐秋沉思了许久,隐隐天池好似一个纠缠不清的网,千丝万缕,而徐秋俨然成了这网外之人,可偏偏这往外之人过活的比这网内之人还要拘谨。倘若徐秋不是念及这青水宗上下的修士,以及那几位姑娘,快活就是,谁人能逮见?
从水凼旁起身,沙哑自言自语:“何愁?王鹭在我手,王鸠骨灰在我手,何况就连这青山宗的鸿蒙紫气之中也是有天地三清术在其中,哪怕输了,也不会太惨!酣畅淋漓一场,区区一介文弱书生也要将这天池三宗给搅个天翻地覆!”
青木宗,秀气的很,三山并列,宗门勾连地势而建,易守难攻。说来也是个笑话,就是这易守难攻的青木宗却是叫一外姓的妇人给更改了门庭。
山门前一位文弱书生打扮的少年过路,一手摇扇,一手持竹卷,正摇头晃脑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