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吃喝说笑,俞洛妍割了一只烤兔腿,悄悄起身,去了马棚。
赵德崇浑身一道一道的鞭痕,皮开肉绽,血污已经凝固,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此时手脚被捆的死死的,眼睛上依然勒着黑布条,奄奄一息的倒在草垛上。
俞洛妍很是震惊,赵德崇到底挨了多少鞭子,心中倒有些佩服赵德崇的硬气,“这渣逼,倒还有几分男儿的血性!”
俞洛妍将他扶了起来,莫名的有些心痛,就像看到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突然倒下的那种悲凉,明知道雄狮是吃人的猛兽,却还是想看到雄狮威风不倒的样子。
赵德崇已经醒了,低声道:“你是谁?”
俞洛妍吓一跳,手中的兔腿差点掉在地上,不敢讲话,心中暗道:“饿了一天,肯定饿坏了吧!”遂将烤熟的兔腿递到赵德崇的口边。
原以为赵德崇会狼吞虎咽,谁知赵德崇却将头偏向一边,不肯张嘴。
俞洛妍一愕,又将兔腿递了过去,赵德崇又将头转向另一边,“你拿走!我不吃。”
“···估计是害怕有毒吧!还是喂他喝点水吧,别等下脱水了。”
俞洛妍见他不吃,只好又出了马棚,找了半拉破陶罐,去溪边打了点清水,又回到马棚,将水递到赵德崇口边,赵德崇渴坏了,急忙喝了几口,“咳咳——噗——!”喝的太急,喝进去的水混着污血又咳了出来。
俞洛妍一惊,慌忙用袖口去抹他口边的血污,赵德崇将头一偏,虚弱的靠在她的肩上,“咳咳——!妍儿,是你吗?”
俞洛妍心中更慌,害怕被他认出来,慌忙将他推开。
“咳咳——!”赵德崇倒地,口中微弱的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沫。
俞洛妍心突然痛了一下,又出去打了一些清水,为他擦拭清洁身上的血污。
“呃——咝——!”赵德崇低吟一声,额间冷汗横流,想来是痛的受不了。
血污不清洁干净,只怕会感染发炎,俞洛妍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血污给他简单清洗了一下。
片刻之后,俞洛妍清洗完伤口,端起污水准备离开。
“别走,留下来陪我!”赵德崇的语调低沉虚弱,带着一丝哀求!
俞洛妍一愣,赵德崇挣扎着扭转过身,枕在俞洛妍的腿上,极力想靠近她怀中。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这是个渣逼,是个人渣,怎么可以同情这种绝世大渣逼!”俞洛妍的理智在极力劝说自己,可却迟疑着没有动身,任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他现在是个伤员,我只是不愿看到他死了罢了,就算是一只狗,一只猫伤成这样,我也会心痛的,更何况是人呢。我才不是同情他,我留下来就是要看他这幅惨状,我那里同情他了,我高兴的很,心里···心里为什么有些难过呢!”有时连自欺欺人也起不了作用。
到了半夜,赵德崇开始发起高烧,口中不住低喃,“好冷,好冷···妍儿,不要走,我其实很爱你!”
俞洛妍摸了下赵德崇身上,直觉如火炭一般的烫手,喃喃道:“你爱俞洛妍吗?”
“···爱,很爱!妍儿,我爱你!”
“可我不是俞洛妍,我是张颖和,真正的俞洛妍已经死了!”
“妍儿,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赵德崇发着高烧,不住的说胡话。
俞洛妍不知他是真情流露,还是借机欲催软自己的心。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伤感,“你除了爱俞洛妍,你还深爱着邢羽儿和叶绿彤,男人究竟可以同时爱上几个人?”
“好冷,好冷!妍儿,抱着我!”
俞洛妍猜想赵德崇其实是清醒的,也早就知道照顾他的人是自己,这些话,不过是借着发烧,故意讲给自己听。
可是自己为什么狠不下心来拒绝他,俞洛妍出去打了一盆干净的清水,将衣裙下摆撕下两块儿,沁透冷水,一块搭在他额上,一块不住的为他擦拭脖颈儿,腋下,及手心,隔五分钟,就重新倒换冷水,用物理疗法帮他降温。
一直快到了天亮,赵德崇的高烧终于退了,俞洛妍也累的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翌日,俞洛城走进马棚,心中极是不悦,揪住俞洛妍将她揪出马棚,“你就这么爱这个男人?”
“大哥,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只是不想孩子没爹!”俞洛妍无奈,只好编造谎言,其实自己根本不会轻易怀孕。
“孩子可以生下,你必须离开他,不能在跟他一起!”
“我···我知道了!”
“等九脉图一到手,哼哼!”
俞洛妍后脊一凉,小心翼翼道:“大哥,九脉图到手,是不是还是要杀他啊?”
俞洛城阴笑一声,没有回答,转身离去,命人写了一封索要九脉图的要挟信函,带着赵德崇的随身玉佩,出山谷去晋王府送信去了。
想来,不出半日,赵光义就会收到赵德崇被劫持的信函。
“这可怎么办?不行,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这些南唐余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