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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魏凉来了。
他也轻车熟路的进宅来,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人不分尊卑,其乐融融的同席宴饮图,他就觉得缺点什么。
“子初兄长!”程鱼笑着迎上去,“吃饭了没?今晚的蹄髈炖得不错,够烂!”
魏凉看了看钱蹊碗里的蹄髈骨头,还有后者的眼神,觉得不用了,程鱼为钱蹊学炖的菜,他不掺和。
“见过清平君。”魏凉行了一礼。
钱蹊有点匪夷所思:“蹊半个时辰前才和子初论了诸子……子初怎么又跟来了?”
魏凉的目光迅速的往姜儿身上一瞄,然后看向程鱼:“听闻景吾君送了个女伶到你宅上学礼?”
“啊,就是这位,姜儿。”程鱼热心的介绍。
“有礼。”魏凉淡淡点头,弄得姜儿一惊一乍。
这是不认得她了?
于是姜儿呆着没动,程鱼连忙拉了拉她:“回礼啊,他叫魏凉,自子初,是我燕魏沧将军的弟弟,将门魏家的少贵人呢。”
姜儿这才回礼,心里的嘀咕却犯上天了。
“子初兄长,坐下吃点?来人!添副箸!”程鱼亲切的拉了魏凉入席,可见义兄妹的感情极好。
魏凉的目光又迅速往姜儿身上一溜,然后坐到了她和钱蹊中间。
姜儿愈发疑惑了。
钱蹊离程鱼最近,大概一个人的距离,她和钱蹊则离了两个人的距离,剩下有的是座位,魏凉何必去挤人。
“子初兄还没回答蹊的问题,为何而至。”钱蹊斟酒,笑问。
魏凉摸摸鼻子:“那个……刚才论诸子,清平君落了东西在魏宅。”
“竟有此事?”钱蹊一愣,又感激,“莫非子初兄便是给蹊带来了?”
前半句还好,可一听后半句,魏凉脸色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
他窸窸窣窣的掏了半天,摸到什么东西,一喜,拿出来放到桌上:“凉见魏宅椒枝繁茂,《诗》曰(注1),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特折来一枝,以赠清平君,权当践行。”
三人看去,椒枝,确实是,美意,也确实是。
但那一根椒枝黄黄萎萎的,明显是从树上落到衣间的枯枝,再说跑一趟就送根椒枝,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姜儿和程鱼不说话。
钱蹊绞尽脑汁挤出一句:“子初兄真……风雅之士!”
魏凉转向程鱼:“子沅最近读《荀子》,是不是有不解之处?”
程鱼眨巴眨巴眼:“有……有么?”
“治学当格致求谨,岂可儿戏。”魏凉正色道,“这几日我便得闲,不如从明儿起就叨扰程宅,来帮你解惑吧。”
程鱼暗暗叫苦,最后挣扎道:“明天第一天,慢慢来?我今晚要和先生去夜观星象,明早晚点,多睡会儿!求你了,子初兄长!”
魏凉想了想,点头,然后低低说了句:“我明日巳时来。”
这句放得低,程鱼没听到,她正在扭头催钱蹊快些吃,于是另一边的姜儿发愣,这句说给谁的?
难不成是自己?
姜儿拿不准,权当耳聋,专心挑桌上的枣糕吃。
魏凉见她没反应,于是也伸出箸来,挑那碟枣糕,姜儿初时没当回事,他挑哪块,她就挑另一块,不与他争。
结果少年的玉箸还起劲了,咻咻咻,动作奇快,把一碟糕全夹进了他的碗。
姜儿终于微怒,抬头,瞪那故意抢食的。
没想到在和她目光碰触的刹那,魏凉一笑,竟有几分开心。
姜儿蹙眉,莫名其妙,低下头再不理他了,晚膳很快用完,程鱼激动的撵了钱蹊往外跑,夜观星象去了。
倏忽间,原地就剩下了两人,旁边虽有乌泱泱的仆从,但总归是大眼瞪小眼。
魏凉猛地起身就走,差点撞翻碗碟。
“送贵人。”姜儿客套后就收回视线。
她还回味着今晚的相识,一见就见到两个大人物,也算是平生之幸了,当然不包含后来送树枝的。
“清平君,蹊,据说取自《史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又字子言,好名,好字,好人。”
姜儿掩不住的欢喜,像她这种身份,能与名君子或者程家女交友,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忽的噔噔几声,都走到门口的魏凉倒转了回来,冲到她面前。
“我叫魏凉,字子初,取自《列子》日初出,沧沧凉凉,意思是……”魏凉一连道。
“绿水巷也是念过书的,妾知道。”姜儿打断,刚才的欢喜劲都冻住了,“再说了,贵人已经告诉过妾了。”
魏凉这才满意,转身离去。
姜儿挑眉,这个小将军,既然跟她不太对付,那她就要逗上一逗了。
于是翌日,姜儿果断在榻上绵到了未时。
距魏凉所说的巳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