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有奴仆走动,有姜夕英的声音,吩咐着收拾东西,备马车回京。
然后姜儿就被抬上了马车,又经过半月的颠簸,她背部终于碰到了柔软的丝锦,鼻尖窜入的是王城纸醉金迷的味道。
“我知道你醒了。你利用我回京,怎么,睁眼说声谢谢都不说?”姜夕英在榻边坐下。
姜儿眼皮动了动,睁开来,直视姜夕英:“谢谢贵人。”
“还叫贵人?”姜夕英眉梢一挑。
姜儿别过头去,不说话。
她身上的伤都好生处理过了,汤剂和膏药都是最好的,恢复到七七八八,但还是觉得身心俱疲。
尤其是当她料到接下来的日子,她主动送到姜夕英面前,要付出的代价。
姜夕英起身,哐当一声打开窗扇,扭住姜儿的头,逼她看窗外的景致:“你好好看看,这一切,你不熟悉?”
窗外是廊腰缦回,雕梁画栋,极尽煊赫的富贵门第,亭台楼阁一眼都望不到头。
名门,相府,姜。
姜儿却瞧着中庭的桂花树出神。
金黄的小花挤在一起,密密匝匝的,开得热闹。
葳,敷蘂葳蕤,落英飘颻(注1),葳蕤之葳。就叫阿葳如何?
那天他这么对她说。
葳蕤,原是如此。
姜儿想着再见到他时,一定要让他唤自己阿葳,一声声的。
“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姜夕英的声音传来。
姜儿回过头,直视他:“贵人什么时候放了妾?”
“放你?”姜夕英抬起姜儿下颌,头一歪,“……你给我生孩子以后?”
姜儿浑身一抖,从齿缝迸出三字:“你疯了。”
注释
1.敷蘂葳蕤,落英飘颻:《文选·左思·蜀都赋》,张铣注:“葳蕤,花鲜好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