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
阿明高兴得直蹦跳。
果然如老二所说,柳浪闻莺大草坪前的水里刚好到阿明的头颈边,出去三四米则要没顶了。
现在为了保护西湖生态,是禁止游泳、捕钓的,老底子有哪个汪德鬼⑥吃了饭没事体做来管这种事儿,所以,那时住在西湖边的人是享尽西湖的福了,现在的伢儿想到西湖里去搞搞儿,想都不要想。
之前学校组织过几次到定安路游泳池游泳,阿明怕难为情,不是说头疼,就是说肚皮痛,喳个假污⑦早溜得没了人影儿。可是,他却照着哥哥的样子,屏着气儿在脸盆里躲猛子⑧,数到二三十下才会出水。
阿明在湖堤的边儿里拍着水花,躲着猛子,还从石磡缝里摸上十来颗螺蛳放在岸上,得意洋洋。
有人过来时,他一只脚踮在沙地上,另一只脚浮起,狗爬式游过来游过去,像是会游泳似的炫耀着本领。有人看出他是假游,哈哈笑他,他不以为然,更加起劲地游。
学游泳像做其它事儿一样,都是有天性的,有人一学就会,有人就是学不会。阿明不到一个礼拜,就能来回游十来米了。
又是个夕霞绚烂的傍晚。
阿明在水泥台上学跳水,看见老缸头手臂上套着一只黑黑的汽车里胎,小狗儿则拿着一个小的,和其他几个邻居来游泳了。
也许他们常在这里游泳,到了长木板的前端,手里各拿着一蓬东西,扑通扑通跳进水里都往外游。
自划船儿下午四点多收拢后,都拴到离岸150多米外的木桩上去了。老缸头他们游到了停船的外边,踩着水花在水里不知道搞啥名堂,然后一个一个爬上了船,或躺或坐,唱着山歌儿。
阿明觉得奇怪,一问哥哥,才知道他们在放渔丝网,天黑回家时,或许还能网到一两条鲫鱼、鲢鱼、包头鱼、白条儿什么的。
哦,原来如此。老缸头他们游泳的本事真是“浪里白条”,阿明自叹弗如。
杨梅、春桃套在大小气胎里,划着水儿,朝阿明游来,爬上水泥板,朝他打招呼。她俩穿着花绸短衣短裤,在都赤膊的小伢儿中,格外引人注目。
阿明起先担心两帮人扎在一起要打架儿,不去直看,这下见老缸头他们离远了,便放开了心儿,搭着石板边儿移近她们,两只脚儿噼啪噼啪拍着水花儿,还在她们面前躲猛子。
水泥板靠岸一侧,水深与阿明肩平,外头一侧则深不可立。
“阿明,你啥时候学会游泳的?”杨梅坐在水泥板上,两只白嫩修长的腿儿拍打着水儿。
“十来天。你们没救生圈会不会游?”阿明这么近看着杨梅的腿儿,想想自己蛇皮般的腿儿,实在眼热死了⑨,轻轻地在她的腿上摸了一把。
“还不会。阿明你教教我们。”春桃弯下身子,肉骨壮壮的手儿拍拍阿明的肩膀。
阿明正想逞好汉,便托着她们婀娜的腰肢在水里打着圈儿。
她俩本已轻盈如柳,加之在水中,更是柔美无比。
杨梅、春桃穿着绸衣绸裤,滑溜溜的,阿明细细地品味着手感,好不惬意。
他希望西山边的最后一抹晚霞不要隐去,至少慢慢隐去,这是多么令人陶醉的傍晚啊!
“杨梅,你肚皮眼儿下的的红桃方块是不是用粘纸儿贴上去的?”阿明终于有机会问这个问题。
杨梅的脸蛋儿顿时像落霞,羞涩地用手拔开阿明托着她腰的手,翻身坐上了水泥板,带着懊恼的口气道:“那是胎记,不是粘纸!”
阿明似懂非懂,一只手捞捞头皮,傻乎乎地看着杨梅。
春桃蹲在水泥板上,捧起水不停地泼向阿明,看着他左躲右闪,开心得嘻嘻哈哈。
阿明用水还击。春桃居高临下,又有杨梅帮衬,水儿如蝗似箭,杀得他手忙脚乱,躲进水里连呛了好几口水。
阿明的鼻子酸酸的,看着春桃神气活现的样子,乘她不注意,鲤鱼跃龙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拖入水中。
这下春桃倒霉了。
阿明对付旱鸭子一般的春桃,就像浪里白条显露出神通来。
春桃的手儿乱挥,脚儿乱颠,水花儿在她的脸上、身上溜着冰儿,翻着滚儿。
她啊啊呀呀的叫声,乐得阿明心花儿怒放。
杨梅拿着气胎,拼命地拍打阿明,只是距离远了,够不到,气恼地干瞪眼。
阿明从小就喜欢姑娘儿的,自然怜香惜玉,捞了点感觉上的便宜后,适可而止。
春桃被阿明抱上水泥板后,花容失色,云鬓乱颤,拿起大气胎直砸下去。
“坏阿明!”春桃大叫一声。
阿明用手挡住气胎,扮个鬼脸儿,双脚一蹬,刺溜钻入水里,从水泥板的那一侧浮出头来,一块小鹅卵石扔向了春桃的屁股蛋儿。
树上的知了儿渐渐闭了嘴,保俶塔也含羞地蒙起了黑纱,平静的湖面绽开了笑波。几只燕子不安分,翩到东,翩到西,追逐着,戏耍着柳条儿。
老缸头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