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减轻了不少,转过身来感激地看着阿明。
阿明清楚地看见了那个“◆”。
。。。。。。
阿明正心猿意马又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的当儿,光屁股上不轻不重吃了一晾叉。他痛叫一声,回过头来,想骂又骂不出口,提起裤子,朝窗口嘿嘿傻笑,然后低下了头。
高老头死后,隔壁搬进了一对夫妇,似是新婚不久。那女的叫阿娟,生得高大健美,脸儿整日像浸过水的新鲜荔枝,说起话来拖着尾音,煞是悦耳。
她家的后屋是一排窗棂,边上有扇小门,和阿明家共用一个天井。
“阿明,你想作啥?”阿娟举着晾叉,又朝他扬了一扬,问道。
“没做啥,帮她——她被毛辣虫辣了。”阿明把杨梅转了过去,指指她的背。
阿娟一看,“哦”了一声,似是错怪了阿明,收起晾叉,拿了一件衣服,从小门里出来,遮起杨梅,带她回家了。出阿明家门的时候,阿娟回头朝阿明笑了一笑。
那笑,眯眯的样儿,成熟的味道和小伢儿的笑大不一般,笑得阿明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日月穿梭。连续下了几场雨后,忽忽又到了秋天。
门口的梧桐树叶舒尽了青春,渐渐黯淡了光泽,偶尔有几片消失了生命,被秋风吹到了角落里,紧紧偎贴着潮湿的黄泥土,默然无声。
阿明的脑稀有点搭牢了。他在上课时,努力想驱赶走那滑稽而荒唐的一幕,可是,一切努力都是空劳劳⑤的。
自然的高山流水冲动着涧里的嫩小枝条儿,纯情的黄鹂穿出了飘抖着的杨柳梢头,迷径的小鹿瞎碰乱撞着篱笆墙儿。。。。。。
此情此景,阿明想要驱赶掉,并不那么容易。
他情绪一忽儿兴奋,一忽儿低落,放学后在练乒乓球时,推挡不到位,被应教练教训了几句后,更是失魂落魄,沿着墙脚低着头儿回家了。
阿明已是学校的乒乓球队队员,应教练在训练队员时非常严格,所以卫东小学的球队在市里还是有点名气的。
家中的气氛与往常大不相同,很少发脾气的锡顺挥舞着手儿,气愤地斥问着老大什么;莲子满脸愁容,在一旁搓手顿脚;兄弟们似乎吓怕了,站在角落里勾头缩脑的。
阿明见了那个吞头势,脚光儿⑥都发软了,站在门边不敢动弹。
“你们在学校里到底做了啥西,说了啥西,明早下午全校要批斗你们?”锡顺吼道。
老大阿贤是个杠头⑦,三记棒儿打不出一个屁儿来,闷声不响。
“你不说,明早就不要去读书了!”锡顺抓起桌子上的学校通知书,撕得粉碎,扔在老大的脚底下。
“我就跟着他们说了一句。”老大这下慌了,终于放出一个屁来。
“你说啥西?”莲子已急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我说——说——林彪的眉毛是倒挂的,脸孔尖头巴细的。”
“啪!”
锡顺一拳砸在桌子上:“你搞七捻三⑧搞啥西,有几个脑袋长在裤裆里,竟敢污蔑我们的林副主席!”
“我又没污蔑,大家休课的时候说说笑笑而已。”老大翘着嘴巴道。
“你还要嘴巴老,明早大家斗死你,省得浪费粮食!”锡顺气得胡子眉毛乱抖。
莲子吓坏了,一个弯拐儿⑨说不定儿子就像高老头一样被斗死了,拍着双腿呜呜哇哇哭将起来,边哭边道:“阿贤啊阿贤,你嘴巴吃得噶⑩闲,话语不能乱说的呀!明早嘴巴干了,人家打你骂你,你一定要熬熬牢,千万不要还嘴,有没记住?”
“嗯,记住了。”老大似是不情愿地说。
晚上,莲子翻出厚厚的牢固的衣裤,在昏暗的灯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补丁上加补,她担心儿子被批斗时大家拉扯他的衣裤。阿明看着姆妈那伤心的样子,喉咙口酸兮兮的,眼眶内湿答答的,几乎要掉出泪来。。。。。。
他好几天不敢早回家,磨磨蹭蹭到天快黑的时候才踏进门槛。
老大读初中的杭四中,在勤俭路8路车站旁边,很多学生放学后要路过阿明的家,被批斗后,大家都晓得他住在这里,自然要张望一下。
阿明是要面子的,害怕的正是朝他家看时那种异样的目光,所以,他要避开放学高峰。
“我已报名去大兴安岭支边了!”这天晚饭时,老大向兄弟们宣布。
自从被批斗后,老大变得沉默寡言了。这晚的激昂慷慨,惊得兄弟们目瞪口呆。
兄弟们都认为老大支边是为了躲避现实,其实,老大是当大儿子,又是老三届⑾,下乡插队做知青,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是响应国家的号召,是身不由己的事儿。
寒风凛冽,梧桐树只剩下了枝枝杈杈,有稀稀拉拉的几片枯叶顽强地抓住树杈不放,在风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哀泣声。
锡顺、莲子下班后,一个在小煤炉上的油锅里氽龙虾片,一个则缝着大棉祆。他们要为儿子多准备些生活用品和食品,据说黑龙江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