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就让你先拷一拳如何?”二十来岁的人,血气方刚,阿明在部队里练单杠、拷沙包,连死都经历过了,在这种场合,绝对不会做缩头乌龟的,再说这边人多势众,小兄弟们都准备动手了,还怕他老缸头不成?
“喂!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我们吃个饭,关你啥个鸟事?你炸咙皇天来乱个啥西?你嘴巴老七老八⑦的,老个交儿,有本事我们到下面去单挑,急个套?”哈拉推开三个小赤佬,站在阿明与老缸头中间,抄起啤酒瓶,“砰”地在椅子脚儿上砸了一半,锋利的碎口指着老缸头的头颈道。
老缸头一看哈拉金刚恶煞般的模样儿,两只手膀比他还要粗,身高也高出寸许,而啤酒瓶更像狗牙齿,看上去马上就要血淋淋似的,有点儿吃瘪了。
“杨梅,你给我回家去!”老缸头吼道。
“我不回去!”杨梅到了这个地步,似是挺出数算了。
“你不回去?好!好!好!我回去告诉阿爸姆妈,看你吃苦头!”老缸头指着杨梅道。
“吃不吃苦头,不用你管!”杨梅道。
店里头男的女的服务员都嗡了上来,老缸头没法儿了,饭也不吃了,嘴巴里叽里呱啦地,带着三个小赤佬灰溜溜下楼去了。
“杨梅,你怕不怕?”阿明肉疼杨梅得很,轻拍一下她的背脊道。
“一开始有点儿怕,后头就不怕了。”杨梅道。
大家又重新喝起酒来,议论着这件事儿,还猜想杨梅回家后会怎么样,她与阿明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横是横,出流氓⑧。阿明,你们的事体迟早要被大人晓得的,要想好下去,只能挺出数,要不就糟完了。”哈拉道。
“我是不怕的,但杨梅的大人不是吃素的,凶得恨,只怕她受不了压力。”阿明不无担忧道。
“阿明,这件事儿我自己会解决的,真当解决不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杨梅的眼神有点儿黯淡。
吃好饭后,他们在一公园坐了一会儿,哈拉不放心,要送阿明、杨梅回家。
“哈拉,你住介远,山高头又墨册铁黑的,你先回去,隔里头没问题的。”阿明道。
哈拉还是不想先走,几个小兄弟都叫他先走,有啥个事体再说。
“哈拉,你先回去,我们五个人城隍山练过一个月拳头的,还怕他一个老缸头?再说阿明两个阿哥都回城了,老缸头敢动手,绝对打得过!”建军道。
子荣、宝生、定富也叫哈拉先走。
哈拉关照几句,先走了。阿明看时光不早了,便送杨梅回家。
“杨梅,不用怕,事情既然发生了,怕也没有用。”到了清平里口,阿明看杨梅家的灯亮着,替她捏了一把汗,鼓励她道。
杨梅并未回答,推着自行车直接进门去了。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阿明等人站在她家的门口,他们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吱呀!”
门忽然打开了,老缸头、小狗儿蹦了出来。
“你们在老子门口张望啥西?是不是想偷东西?”老缸头叫道。
“我们站在这里都站不来吗?你嘴巴说清爽些,哪个要偷你家东西?”几个小兄弟见老缸头出言不逊,都要蹦上去,阿明拦住他们,针锋相对道。
“砰!”
老缸头理亏了,再一看阿明几个朋友揎拳掳袖的,晓得不是对手,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他们在杨梅的家门口站了一些时间,竖着耳朵,听里面没什个大的动静,阿明于是叫他们到家里头坐,泡起茶来。
老二钻到对象屋里去了,老大、老三还没睡,便一起坐在堂前说话儿,说来说去自然都是阿明与杨梅的事儿。
阿明不时地出去,听听有没声响。杨梅家下面的灯熄灭了,楼上的灯却亮着,窗门紧闭着,虽然有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楚,好像是周扒皮在骂人。
“大人不同意,这事儿就有点儿麻烦了。”老大点燃一支烟,皱着眉头道。
“急个套个麻烦?当初你和阿嫂不也是她大人反对,后来也结婚了。”阿明道。
“你们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没有。”
“我们是肚皮都大了,木已成舟,她大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你们不过如此,断掉很容易的。”
“好起来不容易,我不想断!”
“阿明,我们两家住在贴隔壁,关系又不好,她大人不同意,杨梅除非与她大人断绝关系,否则,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不成功的。”
“那急个套办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阿明与老大你一句,我一句,分析来,分析去,忽然听到隔壁楼上有搡东西的声音,阿明心都拧起来了,急忙跑到外头朝楼上看。
“你就表想再去读书了!”
周扒皮的这句话,大家都听清了。这就像一记榔头重重地砸在了阿明的胸口头,一阵愤怒和哀伤袭了上来,他恨不得踢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