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才能促进历史、历史的前进!”
“阿明喝醉了!喝醉了!”
“阿明发神经了!发神经了!”
“阿明脑稀搭牢了!”
“阿明想女人了!想女人了!”
“。。。。。。”
学友们把阿明四脚四手抬了起来。可恨的他们解下自行车上的索儿,在树上七绕八绕,把他绑个贴贴实。
“你搞搞息③吧!”
“你去做巴尔扎克、屠格涅夫的美梦吧!”
“屠格涅夫后来是被流放的!”
“还是去抱女人吧!”
“。。。。。。”
阿明一泡西儿实在熬不牢了,胀得他肚皮就像大气泡要爆炸了,竭叫皇天大呼松绑。
他跌死绊倒跑到池塘边儿,解开裤扣儿,拔出吊儿,朝塘里的蓝天白云直滮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阿明仰天长啸,正滮得淋淋漓漓舒舒畅畅的当儿,学友们一把把他推入了塘中。
“竹下风范养成就,肥遯鸣高作《龙虎》!”本已热得受不了要吐的他,被他最亲爱的水儿一激荡,脑子忽然灵清了不少,浑身热刨刨顿时冷却了下去,他一边朝阴谋家们泼水儿,一边高声而读自家写的诗句。
学友们都喝得稀里糊涂④了,醉歌的醉歌,醉舞的醉舞,东倒西歪的。省测绘局的方元是兰溪人,听他说他的祖父母在革命斗争中牺牲了,父母亲被错划成了右派,也许他想着这事儿,抱头痛哭起来;肉厂的文韧老家在德清老城,与老婆分居两地的,或许想着那头的子女了,也抽泣个不停。
回家的路上,省粮食厅的柴雄翻到草丛里去了,菜市桥酱酒店的胡鸣则躺在西湖边儿的条椅上呼呼大睡。
当一抺余晖消失在西府局弄的泥墙上时,阿明拼了个倒数第二的酒位,晃荡晃荡回到了中心店。
一场接一场的秋雨翻落了一页又一页日历,忽忽已到中秋节了。
那时中秋节还没有国定休假日,该上班的还是要上班的。
这天是个礼拜三,阿明有些日子没回家了,一来想看看阿爸姆妈,二来想肚子里塞点油水,然后吃好夜饭后再去学校读书。
太阳下山的时候,他回到了劳动路,看见姆妈戴着棉纱手套,手上拿着粗粗的铁链条,弯着腰儿正在给三轮车的前轮上锁。
那后轮已有一把铁链条牢牢地锁在梧桐树上了。阿明见姆妈有些吃力的样儿,连忙跑上去帮忙。
“姆妈,要这么粗的两把锁作啥?一把锁尽够了!谁来偷呀!”阿明觉得大人太小心了,没这个必要。
“阿明,你还不知道吧。上个礼拜五半夜里,阿贤墙门里遭贼了,被偷了好几家去,好在阿贤家没被偷。你晓不晓得贼骨头急个套偷的?是用晾竿伸进窗户里去,勾出衣服、裤子的。还有阿虎大白天的,自行车放在明洁的幼儿园门口,十几分钟,出来就没了。现在贼骨头越来越多了,不像以前了,那时白天出门用椅子门后一顶,晚上困搞也不用关门。阿明,你单位里那么多东西,还有钱柜,晚上值班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噢!困搞前,钞票要放放好,门窗要关关紧。”莲子见了儿子,总有说不光的话语。
“你来锁车儿,那阿爸呢?”
“这两天他人不舒服,挖了几口饭,就去睡了。阿明呀,这两天亏得阿贤帮他推车儿上赤山埠,不然是卖不动豆腐了。我劝他休息几天,他不肯,说他不去卖,满觉陇的人就没有豆腐吃了。他的脾气你是晓得的,劝也劝不好。你和阿虎晩上都要读书的;阿龙一天到晩在如虹的家里,深更半夜才回来;阿煌广告公司做,都在外面街头上画广告,趴在梯子上很累的。所以,都不叫你们去帮忙卖豆腐。”
正说话里,老三骑着明洁的车儿带着她来了。
明洁和老三在工具厂里是同一个车间的,找上对象后,就调到厂幼儿园去做了。
“阿哥,姆妈说你的脚踏车被贼骨头偷走了,是不是?”阿明知道老三的车儿是存了有些年的钞票买的,也替他肉痛。
“是呀!是呀!我中午给明洁送点菜蔬去,一眨眼的功夫,出来就没有了!”老三气鼓恼躁得很。
“你有没有上锁呀?”
“当然上锁的!”
“贼骨头本事介大呀!”
“畜生儿子贼骨头!给老子抲牢的话,老子就揎死他!”
吃夜饭的时候,七聊八聊聊到了杨梅。姆妈说她肚皮被困大⑤了,从走路上可以看出来的,听说十月一日要结婚了,这几天忙进忙出在准备嫁妆,新房好像是做在外头的。
“阿明呀,你要抓把紧呀!其他几个我不担心,就担心你了!我们家条件不好,你要求就低点儿。”莲子就是会操心。
阿明听到杨梅要结婚了,心里头顿时倒翻了五味瓶,特别是那句“肚皮被困大了”,想到雪夜里功亏一篑,两条眉毛都倒竖起来了。
“阿明,你现在在外头有没有看中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