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建筑很大,像是老旧村落里的祠堂。厚重的门没有上锁,遮掩得很严实。
白若缇没有进去,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隐在暗处,好像故意等她一进去就把她……杀了。
可能他们正在等着,等着一个杀人的理由。
白若缇总觉得很奇怪,村里没有一个人放风筝,她也没见到任何一个风筝。
耗到中午她们才回去,小院儿里的血痕还在,只是干在了泥土上,显现出丑陋的暗红色。
许乔乔搀着白若缇进去,也不知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身上有劲儿得很,白若缇把一半力道都倚在他身上,他也走得很稳。
“……回来了。”
众人还是挤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跟现实世界无异。曹飞龙看了他们一眼,重点是看了他们怀中的芦苇。
“嗯。”
白若缇应了一声,也把注意力放到地上的竹笋和桌子上的纸。
竹笋是没见过的品种,无端有些发白。那纸张很黄,看上去就很有弹性,表面还有一些些红色的小划痕。
两个老主播把东西带回来了不奇怪,他们的身上有些血迹,应该也是受了不轻的伤。文清清和陆明杰也把东西带回来了,衣服什么的还很整洁。
这就很奇怪了,等等,那个杀马特陈子玉呢?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刘畅虚弱的开口。“陈子玉死了。”
又一个人死了。
可笑的是,这次大家竟然比上一次平静很多。
刘畅腰上受了伤,流了不少血,脸色有些苍白。曹飞龙挂的彩也不少,难得有些疲惫。
又死了一个人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还没有集齐村长要的东西来的重要。
文清清还是哭,只是不出声,大约她自己也知道惹人厌烦。陆明杰低着头,领带不翼而飞,双手十指交扣放在膝盖上。
大家都是一副等着村长来的姿态,已经没有多少人同情陈子玉了。
村长中午应该是又送了一次饭,桌上有六个碗,每个碗里装着一些白米饭,中间还是一大盆猪肉炖粉条。
白若缇也靠近桌子坐了下来,“怎么死的?”
文清清突然不哭了,她猛地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们害的?昨天我就觉得你就是个白莲婊,果然没猜错。”
陆明杰头低的更低了,好像不想搀合进她们的争论。
白若缇脸色一变,把手“啪”在了桌子上。“你什么意思?我就问了一句,好歹也一起生活过一天,总得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吧。”
她又紧盯着文清清的双眼,不肯放过一丝细节。“再说了,我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反应倒是大得很。这下真的是不怀疑,也要怀疑了,你自己说呢?”
文清清气势弱了下来,又哭哭啼啼的坐回了椅子上。
反倒是陆明杰出声了,“你们别吵了,我们去了木匠家,木匠不把纸给我们。陈子玉上手去夺,木匠拿刀……把他脑袋砍掉了……我们拿着纸回来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没声,一个大男人也哽咽了起来,白若缇还是全部听清了。
并且知道他全是编的。
他跟文清清两个,应该是趁陈子玉还没缓过神,把他推出去送死。
看破不说破,六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人激的跳起来,没人想主持公道。
几个人分了东西,沉默地各自做各自的事,安静的等待着。
只是这竹笋和纸张,冰凉的触感太诡异了。尤其是纸张,弹性充足的仿若人的皮肤。
白若缇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想起中午没有吃饭,就拉着许乔乔一起吃饭。
那盆新的猪肉炖粉条照例没动。
他们吃完之后其他四个人也做完了自己的事,曹飞龙主动开口。
“刚才我跟刘畅打听到村儿里中央的建筑是那种类似于祠堂的东西,里面祭祀的是村里的祖宗。”
刘畅补充,“风筝节的举办应该就是为了愉悦先祖。”
文清清犹带哭腔,“村里人晚上不出门。”
“他们说黑暗里有怪物。”
白若缇等不到下文,索性开口。
“风筝节一年一次,有个大娘说,好久没有外面的人来了。”
证明这里曾经有外来人来,但是主播们都没有发现这个村庄有除村民之外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都消失了。
“村民说风筝节很有意思,以往的外来人全都参与了。如果那些外来人和我们一样是主播,任务上明明说的是活到那一天就行了,他们为什么都参与了?”
“村民觉得我们死了很正常。”
曹飞龙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么多。
他也不知从哪儿搞了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大家有些疲惫,弯着腰坐在小木凳上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