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男的
本来想找一个人说说心里的委屈，但一开始说，又有些犹豫，又不想说了。
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了。我当初就是太过相信方哲，才害死了我妈，那样的错误，我不能再犯了。
千帆的信息又发了过来：“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回它：“本来我有挺多话想跟你说，但你又太神秘，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我甚至连你是男是女的都不知道，你说我们见过，但你却又不肯说你是谁，我想不明白，你都肯把钱借给我，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对方良久才回了信息，“我是男的。”
于是我在脑海中迅速脑补我身边曾经比较熟悉的男人，分析千帆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个。
结果想了很久，没有一个像千帆的。至少在没有借条和其他凭证的情况下就匿名借五万块给我这样的事，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些男人做不出来的。
别说是不打借条了，就算是我给他们写借条，也没人会借我五万块，那些人要么太穷，要么太抠，不会有千帆这么爽快大方。
“猜出我谁了吗？”对方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我发了个流汗的表情：“怎么可能猜得出，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提示你一下吧，你猜猜看。”
我回：好。
其实我还是蛮期待的，我真是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千帆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它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秘密。
他的提示发了过来，只有四个字：珠市一中。
这四个字让我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脑海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方哲，当初方哲也用这四个字提醒我，让我想起了他。
“方哲？”我颤抖着打出那两个字。
对方也发一个流汗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猜方哲，难道珠市一中，只有方哲一个男生么？虽然他是校草，但别的男生也应该有一点点的存在感吧？”
他这么说，我就有些迷惑了，“你真不是方哲？”
“方哲是骗子，我不是。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他答。
“那你是谁？”我问。
“珠市一中，不只是有方哲一个男生，再想想。”
可是珠市一中的生活，真的是过去了很多年了。让我再去回忆那些青春的事，太难了。
生活艰难，这本是一个容易遗忘的世界。每个人都在为生活所努力，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回忆过去。
“算了，你不肯说就算了，我不猜了。”我果断放弃。
“这么容易就放弃？”
然后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一群人坐在学校礼堂座位上，应该是在看什么演出。那照片中有我，还有另外几个男生，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尤其醒目，那是学长蒋玉轩。
有很多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口，很多往事忽然地就汹涌而来。
当年珠市一中除了方哲这个混世魔王，还有一个人也是风云人物，那就是蒋玉轩。
两个人都长得好看，但方跋扈嚣张，蒋玉轩则完全相反，温润如玉，翩翩少年。
每次考试出成绩，方哲都在倒数行列，但蒋玉轩则是永远的第一名。所以两人都有大量的迷妹，而我也是迷妹之一，但我迷的是蒋玉轩。
我迷蒋玉轩，不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他学习成绩惊人的好，是因为他对我好。
我和蒋玉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已经不记得了，总之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他高我一级，他经常给我辅导功课，我桌子里经常会出现好吃的巧克力和各种我喜欢吃的东西，都是蒋玉轩给的。
有一次我无意间对他说起，我喜欢一个阿迪新款的书包，但很贵，要一千多块，结果第二天这个包就出现在我的桌箱里。在那样的青春岁月里，一千多块的礼物，简直是堪比送钻戒了。
后来我有什么事都会告诉蒋玉轩，我叫他玉轩哥哥，他叫我亚亚。我们以兄妹相称，但其实我内心里非常清楚，我不止是把他当哥哥，我对他有朦胧的爱意，只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担心一但说出来了，就连好朋友都没得做了。
于是那些少女的心事就这样藏了起来，我上高二那年，蒋玉轩突然就转学了，招呼都没跟我打，忽然就消失了。
为此我哭了很久，有一段时间感觉整个珠市一中都空了。后来上高三，高考的压力加重，我才慢慢从那段自导自演的失恋中走出来，慢慢将穿白衬衫的蒋玉轩给忘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再次看到了他的照片，虽然只是集体照，但我还是从一群人中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严重走神，傻傻地看着手机屏幕，对方发了好几条信息，我都没回。
千帆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想起我是谁了吗？
我激动地回了三个字：玉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