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知道，孙秘书不可能骗自己，沉默了。他此时觉得胃里翻滚到极点，去洗手间却吐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傅斯年躺在椅子上说：“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可是最近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做了一些……不太符合我作风的事情，而且没有丝毫记忆。”

    “傅总，之前因为车祸的关系，你的脑子确实受到了一定损伤。我们的大脑是非常精确的仪器，稍微有一点点差错都可能引起巨大的问题。比如说，老年痴呆就是这一块萎缩，还有一些功能性疾病……”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傅总，您的情况很复杂，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

    “心理原因？

    “你的大脑受了撞击，影响了大脑皮层，会出现一点不受控制的行为，可能过一阵子就好了。之前也有病人有过类似的情况。”

    “他们都是过多久好的？”

    “有的是几天，也有的是几年。”

    “几年？到底是多久？”

    “一两年，或者……终身。”

    “明白了。”

    傅斯年知道，自己的奇怪行为可能是一时，可能是一辈子，倒也能坦然接受。不管怎么么样，能从车祸中醒过来，就已经是万幸。

    傅斯年说着，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皱眉说：“为什么没味道？”

    “啊？这个是我从美国带来的咖啡，大家都说味道很好。”

    “对啊，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可能傅总你要求高，呵呵。”孙秘书拿着咖啡杯说。

    傅斯年闻了下，确实能闻到咖啡浓郁的香味，但是却尝不出任何味道。他皱眉说：“有糖吗？”

    “有的。”

    安医生递给傅斯年糖块，傅斯年把糖块都加在了咖啡里，还是尝不出任何味道。他干脆直接吃起了糖块，最后说：“我应该是没有味觉了。”

    “什么？”

    当确认傅斯年失去味觉的时候，孙秘书简直要崩溃了。普通人这样的话，也会丧失很多生活的乐趣，别说是傅斯年！他可是靠着超高的审美，超强的味觉，一手创造了餐饮品牌！

    “傅总，你不要难过，要坚强！想想看，那些残运会的运动员，他们是多么身残志坚，勇于为国家争荣誉！还有贝多芬，对了就是贝多芬！他虽然丧失了听力，还是在历史上留下了那么浓郁的一笔！还有，还有……”

    在傅斯年严厉的眼神下，孙秘书轻轻咳嗽下，不再说下去。傅斯年问安医生：“会有好转的可能吗？”

    “您这个病是因为大脑受损引起的，具体恢复情况真的不好说。而且，您是不是最近休息得不好，经常失眠多梦什么的？”

    “有。”傅斯年点头。

    “压力是不是很大？”

    “压力什么时候不大过？”傅斯年反问。

    “除了脑部受损外，您可能平时太压抑，才会失去意识做一些平时不可能的举动。我给您开的药，您继续吃着，最好还要做一点减压的治疗。”

    “我不需要。”

    “傅总，心理对人的身体真的有很大的影响。医学上其实有很多例子，就好像植物人被妻子呼唤醒来，明明得了癌症只是吃安慰剂却能好转……反正现在的技术手段，确实没办法给你解决问题，你只能这么试试看了。傅总，你心理的深层需求是什么？我是医生，你可以随意和我说。比如说，是不是想穿上裙子……”

    安医生说了一半，在看到傅斯年难看的表情时，终于闭嘴。当傅斯年坐在车子上休息的时候，脑中不断重复安医生的话。

    “我真的……最大的梦想是做个女人吗？”傅斯年低声说。

    傅斯年陷入到自我怀疑里，而叶竹里对即将到来的约会，期待到极点。

    暗恋了秦朗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有实质性的进展，叶竹里只觉得脸颊都开始滚烫了起来。她换了一条又一条裙子，听到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说：“各种听众好，现在自西向东的冷空气会经过本城。我们明天可能会下雪，大家要注意保暖哦。”

    “哇，又要下雪了吗？”

    叶竹里觉得在雪天约会什么的，简直太浪漫了。想起来，今年不知道为什么都没能以自己的身份看雪，拍一下漂亮的照片啊。希望明天的约会不会有事，一定不要！

    叶竹里对着上天祈祷，忍不住撸了个妆，去餐厅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张瑶拉着她，揶揄地说：“哟，这个大美女是谁啊？原来还以为是什么电影明星呢，居然是我们的叶竹里啊。”

    “别开我玩笑了啊！就是去看个电影，又不是约会什么的。”

    “我可没说约会，你瞧你紧张的。不过，话说回来，约会的程序你懂吧。”

    “什么，什么程序啊？”

    “就是看电影，然后喝酒，再然后装作喝醉的样子。你倒在店长的怀里说，我头好晕，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呜呜，要亲亲抱抱人家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