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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拜师成功后，第一个想分享喜悦的人便是小云了，住院的时候他们互加了微信，小云也成为王二十多年来唯一的朋友。

    王二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小云，并配了个胜利的表情。小云可能在忙，也可能刚下夜班没看到，久久没有回复。王二的心便像猫爪般难受。

    晚饭，王二炖了排骨，周长河破例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老酒。王二眼里有活，赶忙下楼去小区切了二两卤牛肉，一盘花生米。

    本来，周长河烫伤还未痊愈，医生是不让喝酒的，可今天情况特殊，也就破例了。酒过三巡，周长河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拉着王二的膀子，大着舌头问：“你说说，我这辈子是不是过的特别失败？”

    “师傅你别这么说，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要说闹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过错，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本事，将来挣大钱了养活你。”王二劝慰道。

    周长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你不懂，说心里话，你这一把火烧到我心里去了，我得谢谢你。”

    王二的脸红得像盘子里的红皮花生豆，也不敢坐了，连忙站起来：“师傅，您别这样说，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坐。”周长河目光涣散不聚光，明显是大了。

    王二只好顺从，一边悄悄将酒瓶藏了起来。

    “我，周长河。黄冈中学高级教师，语文教研组主任，清北班班主任，从我手下考取名牌大学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谁记得过我？酒，我酒呢？”周长河不断拿空酒杯摔打桌面，闹处很大的动静。

    “师傅，您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一名教师，名校教师，文化人，在位的时候，多少人托关系找我，找学校，找领导，天天围着我，敬着我。现在呢，捡垃圾，收破烂，讽刺不讽刺，可笑不可笑？”周长河继续絮叨，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口水从嘴角流下来，牵出一道白线。

    王二赶忙扯纸擦拭，却被周长河一巴掌打掉了。

    “说以，我说，兄弟。你这把火烧的好，烧得大快人心！你帮了结了一桩心愿！我得感谢你，来，我敬你一杯！酒，酒呢？”

    完了，兄弟都叫出来了，王二内心忐忑。现在的周长河情绪激动，劝是劝不住了，只得由着他。

    王二拿出酒瓶给周长河添了一半，自己把杯子填满敬师傅。难得放纵一回，就让他醉个透吧。

    这一晚，周长河给王二讲了很多很多，关于他怎么拒绝利诱，怎么坚持原则，怎么选人，怎么育人。最后讲到了小西，这个让他心痛，却也改变他一生的小女孩。

    “你不知道，这是多好的一孩子啊。对，就你这么大。聪明、上进，只想拜托现状好好学习，有错吗？我是想帮她呀，最后却害了她，你说，我一肚子的学问有啥用？还不如捡垃圾。”

    周长河一反一复，自相矛盾。王二看着心疼，心想，不能让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得想办法交流，不然会越陷越深，便试探着问：“老师，你就没有朋友吗？”

    “朋友？”周长河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招凑效了，至少从自责中拔了出来。

    “对，朋友。你想想。”

    “红颜知己算吗？”

    “算啊。”

    “那我有一个。”

    “谁，在哪？”

    “她叫何艳宁，是个心理学教授，人好，可惜一直未嫁，可惜。”

    “是不是在等你呢？”王二大胆问了一句。

    “胡闹！我是结过婚的人，怎么可能等我。来，喝酒！”

    王二只好倒酒：“你们还联系吗？”

    “我从学校辞职后，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你知道当初给我定的罪名吗？我都说不出口！别人不理解我，她应该可以。对了，她给小西做过心理辅导，小西跟我什么情况她最清楚。”周长河好像清醒了些，思路变得清晰，语速也慢了很多。

    “对呀，师傅。当初你应该找她出面作证啊。”

    “当时舆论压力很大，我没找她也是避嫌。她一个单身大龄女教师，再扯进这事，怕是也要受牵连。现在想想，当初没找她是对的。”周长河的目光变得柔和，情绪逐渐安稳，也不主动要酒喝了。

    “老师你真伟大。”王二反倒主动拿酒敬周长河，这是他发自内心的钦佩。

    “说伟大都是扯蛋，身而为人，没能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白来人间一遭，你说对不？”千穿万穿马匹不穿，虽然周长河话语里满是不屑，可从语气和面部表情看还是很受用的。

    “师傅，要不你办个班吧，我给你打杂。你也不用给我工钱，就算还你钱了。你看怎么样？”王二趁机抛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现在两人都失业了，总得找个事情干，就这么坐吃山空不是个办法。

    周长河陷入了沉思，明显心动了。

    “这样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