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凌悻悻地跟在燕语默的后头,因为全程低着头,也没什么心情观察府内环境,她并不知道她从进府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眼中。直到到了正厅,她才抬头直视着对方,那个坐在上座的燕语默的老爹,竟不是个老头子!
原来也不是每个王爷都长得虚弱无力的,这位父亲看上去就比较气宇轩昂,虽蓄着半茬胡子,但也不怎么显老,估计平时保养的也不错,看上去都不到四十。
“二位,请坐!”燕王摆了摆手,“沏茶。”
燕语默和沈凌就好像两个等候着老师视察作业的学生,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你倒是长大了不少,不过不似那时稳重了。”燕王掀开茶盖吹了吹。
燕语默感觉背脊一阵冷汗:“小女前几年在山村蒙农妇搭救,醒来才觉察到自己对以往记忆全无,只依稀记着自己的名字,便带着身上的玉佩前来寻亲。”真假参半的说着,李婶村子怕是瞒不过去,不过一个山野村庄,对一个王爷而言,没有任何威胁。
“哦,玉佩?”燕王扫了她一眼。
燕语默从怀中掏出那枚“燕”字的玉佩,交给家丁呈上,沈凌在一旁也为她捏了一把汗,她的身世他不是不晓得,当时被相爷派来暗杀她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他们父女关系并不好,世人只知燕王有一位大郡主,却并不知这位郡主早早就随母离了王府。
燕王不经意地把玩着玉佩:“你说你失忆了,这玉佩你是如何拾得的?”
燕语默故作镇定地回道:“是救我的农妇交给我的,说是在我身旁捡到的。父亲,我千里前来寻亲,不过是希望能有一饭填饱饥饿,能有一瓦遮挡风雨,想来父亲定是将我忘了,如今这些也只是奢望了···”她暗中手上用了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抬起满是委屈噙着眼泪的面容,望着上座的那人。
燕王喝茶的动作停了停,将玉佩收在怀中:“既然想留下便留下吧。”
“慢着!”一个美丽的贵妇人从门外走进来,并未曾将目光停留在两旁,直直地走到燕王身旁欠了欠身,“王爷,这样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了王府,恐怕有欠妥当吧!”
她见燕王并未回话,接着说:“想来雨默被姐姐带走的时候还小,不过府上嬷嬷对她身上的胎记倒是清楚地很,不如就先押下去验验身,来人!带她下去!”
燕语默瞧着这人打扮应是王府正妃,既然自己自小离府,如今归来必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开始就是一个验身的下马威。有没有胎记,当然全看她们如何说。看着上前来的家丁,她拿出袖中的信件:“王爷,这里还有一份亲笔书信呈上,请过目。”
“呈上来。”燕王一开口,家丁马上将信件递了上去,沈凌借机挡在了燕语默的前面。
燕王看了看,将信件交给身旁的妇人:“想必不用验了吧,你们去将郡主以前的房间收拾出来。”
妇人捏着信件,不屑地看向燕语默,但转眼又变成了笑脸:“王爷都已经发话了,你们还不快去,莫要怠慢了我们的大郡主。”
燕王拍了拍沈凌的肩膀:“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燕语默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上来,不知道他叫沈凌是有何事?正厅内侧的一个脚步声急促地离去,大致又是与那王妃一伙儿的人吧。她唤我“大郡主”,难道这王府里不止一个郡主?
燕王妃走过她的身边,看着前方:“你猜你能在这王府里待上几日,就算有人保你又如何,你怎么不学学你母亲,既然走了就不该回来。”说完便带着身边的嬷嬷走了出去。
“恭送王妃!”燕语默欠了欠身,想必日后还有很多场戏等着自己,拿到血莲后,定要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怎会与她一起?”燕王在书房质问着沈凌。
沈凌拱了拱手:“回伯父,只是路上恰巧遇见,便搭了个伴。”
燕王捋了捋胡子:“都说沈将军乐得清闲自在,不出征的时日多半不见人影,却不想也是一个爱管他人家事之人。既在相爷底下当差,就该有始有终,不想小女竟有如此厉害,同时有沈将军与太子殿下二人一同护送。”
沈凌伸手挡了挡照到眼睛的阳光,低声说着:“诶,伯父有所不知,老子已经转投他人门下,伯父的消息一向灵通,却不想还不知道啊!”
“想你父亲当年也是铮铮铁骨,却不想儿子如今活得如同市井无赖一般,燕王府可容不下什么摸鱼打诨的外人,你就此离去,此事我便不与你计较。”燕王挥了挥衣袖,别过了身去。
沈凌没有多说迈出了书房,总要先与燕语默告别再说。这深宅大院,睁眼闭眼都是这四方的天地,可就将她一人困在了此处,燕王也与她丝毫没有什么情分,自己又不能留于此处,要如何保她周全?沈凌不禁一阵叹息,早知如此,不如不回这南都不是更好。
“你叹什么气呢?那大爷说你了?”燕语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他被燕王责罚,便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里等他。
沈凌认真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