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弟子心痒难耐,“快,跟我说说。”
“看到了……沈少主在施展三生诀,原来他是一名魂修啊……嘶,好美,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天玄之体……”善使天眼术的弟子含糊不清,神情恍惚,面上涌现一片酒酣似的红晕。
天光透过无形的灵流,折射入“天眼”中。
栖霞修士所修功法甚多,其中又大致分为三类,一为体修,二为法修,第三类便是如“沈昙”这般,修行针对魂魄之术的魂修。
不过这三类之中,法修最多,名门大派的弟子又大多走法体双修的路子,唯有魂修最为稀少,鲜有人见。
战台上,清瘦的少年跃在半空,墨发无风自舞,红衣飞扬如火,白皙的手掌轻轻一挥,强盛的灵力化作潺潺泉水,自掌心汩汩流出。
灵泉浮荡于空中,将阳光折射出斑斓的七彩色,又随着谢遥捏起法诀,迅速化出三道分支,飞泻而下,于少年脚下汇聚成激荡的溪流,白浪翻涌,如雪花千千万万朵。
谢遥赤着脚。
灵流从他白皙的脚背上淌过,柔柔绕过精致的踝骨,少年的小腿莹白纤细,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但没人敢因外表而小瞧谢遥。
皇极宗的弟子们眼界高,见识广,自然能分辨出这是“三生诀”修至高深处的景象,三条支流一曰前生,二曰今世,三曰来世,那飞扬的水花也并非凡水,它们在灵力催动下,化为了能灼伤魂魄的“忘川”。
哪怕沾上一滴,也能让人神魂失守,肝肠寸断。
梦欢宗的“少宗主”,可不是什么空有外表的花瓶。
“然后呢,然后呢?”迟来的弟子越听越心痒。
“哎呀急什么,我看看。”使“天眼术”那人眯起双眼,“唔……阎少主终于开口了,说了他上台以来的第一句话,他说……呃,花里胡哨?”
“阎少主拔剑了,今天他用的是能劈山开海的墨渊剑!”
“他劈了过去!好强的威压,一剑就劈开了“今世川”,反手又镇压了“来世川”,只在“前生川”前面停顿了片刻——又刺穿了!好家伙,往生幻梦也不能动摇他分毫,沈少主的三生诀要被破了——”
“不,不不,没那么简单!沈少主是在诱敌以弱,那些被劈散的水花受他灵力牵引,化作了一场忘川雨。水珠太多,阎少主这下怕是躲不过——全力以赴的沈少主真的好美啊,他就像扎根忘川的一朵彼岸花,你能想象么,燃烧着的火一般的彼岸花……”
旁边那弟子简直百爪挠心,偏偏又什么都看不到,憋得脸红脖子粗,掐住天眼术弟子的脖子一阵狂摇:“我他妈想象不到啊,你快给我说重点!”
“咳、咳咳……重点,重点来了,忘川雨淋在阎少主身上,他竟然无动于衷?奇怪,据说三生诀能让人看到心底最渴求的事物,也能看到此生最绝望的画面,素来闻者失心,见者断魂,阎少主怎会……”
“咳咳好了,你别掐我,我继续说还不行吗?阎少主身形如鹰隼,硬闯入雨帘,墨渊剑掀起狂风——沈少主的小腿好白,吸溜吸溜——墨渊剑架在沈少主脖子上,擦出一道血痕……”
“天眼术”渐渐不稳,空中传荡开无形的波纹。
那弟子体力不支,只得收起灵力,意犹未尽地抹抹嘴,双手一摊:“就是这样,沈少主输定了。”
仿佛什么都看到了,可心里更痒,觉得还不如什么都没看到的另一人:“……”
这热闹看的,完全就是吃了个二手瓜。
可是过了一会儿,围在比斗场旁的人群丝毫未散。
场间的比斗并未结束。
将少年逼至战台一侧,阎铭执剑而立,身形如松,犀利的剑气泛着寒光在周身飞舞,强大的灵压冲前方兜头罩下,沉声道:“认输吧。”
墨色重剑横在颈间,锋锐的刃紧贴在皮肤上,仿佛寒冰。
谢遥嘴唇紧抿:“不,我不认输。”
这个动作让他的脖颈离剑锋更近了几分,锋刃擦破莹白的肌肤,一抹极艳的血丝缓缓渗出,滑过精致小巧的喉结,没入前襟。
全场哗然。
“我知道那是你的住处,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非要我说得这么清楚吗?” 谢遥仰起头,“平局,不好么?”
几缕发丝顺着耳侧垂落,搭在肩头,衬得少年整个人柔软又易碎。
一丝丝欲说还羞的微赧,又掺一点殷切的期盼,眼底一抹碎光却极亮,水光潋滟,灼得全场人心都要碎了。
平局,平局……
那就是双方共享,合理同居。
围观弟子暗中磨牙。
嫉妒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谢遥则眼帘微垂,心底小算盘敲得飞快。
什么“只分生死”,果然是阎铭吓唬他的。真正的比斗规则早在两人上台时,管事便向谢遥讲明了:在皇极宗的战台上,一方喊出认输,意味着比斗结束。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无人愿意认输,又或者在对方喊出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