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琢忽而回头，看了一眼程不遇，声音放得很轻：“是不是觉得，跟我们在一块儿玩也还不错？我没平时那么可怕吧？”

    程不遇瞅他一眼：“你平时也不可怕。”

    “哦，是这样吗？”顾如琢挠挠头。

    直播间又疯一大片。

    “顾如琢！你也太宠了！这是我们能看的东西吗？这是什么小情侣悄悄话，小学鸡打水仗！”

    “你们有谁听到程不遇哇啊啊，笑死我了，平常那么冷没表情，叫起来是哇啊啊，太好笑了。”

    “绝了，真的，琢粉这几天觉得绝了，粉了顾如琢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他在综艺里这么多话，他之前都是摸鱼王自闭高冷小王子来着！”

    “还有小阴比，他每次在旁边不说话，就弹琴，弹着弹着不知不觉就活到最后了。”

    “程不遇真的……好吸粉，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好可爱，我本来只是综艺粉来着，这几天在补物料，我天，太难了，刚出道不久，能刷的作品只有一部。”

    “姐妹你算好的，我是骨灰级粉丝了，他还是星传小网红时就关注他了，那时候等他一个视频等得要死要活，天天蹲他直播，那时候是真的啥都没。”

    综艺开播第一天，直播人气史无前例的高——这是真真正正的慢综，无数人未必追着看内容，但上班、写作业，旁边挂着，看明星同步自己的生活，这样都很有趣。尤其是节目组飞快地上了短板剪辑，直播回放中还标了时间节点，同时兼顾了所有人的需求。

    这时候，程不遇的特殊性更加凸显出来了：陈胤是主持人，路人粉多，周游游一早就是国民大妈女儿，和顾如琢一样，路人缘已经加无可加。所以大量的人，会关注到他身上来，人气增长最高的是他。

    这是《剪长鲸》之后，程不遇再一次为大众所看见的阶段，而且不是以角色出现的，就是以他的本我出现的。他的个人形象第一次这么贴近大众眼前，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原来泉先的演员本身，有这么强烈的个人特色。

    “说真的，仔细要说他哪里戏份，我也说不出来，说傻白甜吧，也没有哪一点特别傻，不像是凹人设和装可爱，你们懂吧？不是那种忸怩可爱，也不用力过猛。”

    “对对，而且他总是很淡定的样子诶，而且有礼貌，有点天然的感觉。”

    程不遇一夜涨粉无数，好几个片段出圈，黑粉又气疯了：“他是装的！你们都是瞎的吗，这个年头还有人吃傻白甜呆萌人设？他明着装傻不劳动还有饭吃，你们愿意跟这样的人做队友吗？啊？”

    “我——愿——意——”

    “所以什么时候发——程——不——遇——”

    ……

    下午，陈胤留在小屋里舂米，剩下三人换了一条路。

    顾如琢踩了踩土地：“这边土壤湿度很高，树枝基本是没法烧的，几公里之内会有地表水，但是在不在这座山上就不好说了。”

    走着走着，程不遇在路边发现了野蕨菜：“这个这个，可以吃的，我们有菜吃了。”

    他蹲下来拔菜：“这个我认识，我小的时候，妈妈会在院子里种一点，这种菜淀粉含量很高，可以做凉粉，做出来是灰色的，夏天凉拌冰一冰，比米粉滑一些。”

    周游游在旁边发出惊叹：“你俩都好会啊，感觉上午组队组了个寂寞，早知道就抓你俩一起了。”

    “早上我们选的路不好。”程不遇说，“竹林附近什么都没有，而且现在也不是挖笋子的季节，我知道有一种竹子里边会储存水，不知道是不是叫水竹，那种水是可以喝的。”

    “野外的水源不到必要不要喝，实在缺水的时候没办法，也要注意，很多自然水是有问题的，节目组给我们准备了水电也是因为这个。”顾如琢说，“现在除非极端情况，一般人不会身上什么装备都没有，野外水要消毒，好一点的情况取防水布蒸馏引用也比较好。”

    顾如琢说：“最好是有雪水可以烧，不过烧雪水这种事，不会的人很容易烧坏锅，野外生存还是要经验。什么都不带的人放到野外环境里就是个死，提醒一下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别作死徒步荒野求生。这种事不是好玩的，人到了野外，随便什么事情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程不遇瞅着顾如琢。

    他不知道顾如琢有很强的野外生存经验，高中三年，也没见他提过，所以视线有些微微的茫然。

    他问他：“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小时候家里人会带我去野营，而且是长期野营，我爸爸那个时候在国外工作，他会教我猎兔子，还有一些野外生存知识。”顾如琢笑了笑，“我还有一位很重要的阿姨在雪山上出的事。”

    “哦。”程不遇低下头，这一刹那，他隐约感觉到了顾如琢提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很温和，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闲聊时想起，随口提了一句。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半天后，程不遇低头拔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