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葬’!快去把长陵兄挖出来!快去把他挖出来啊!”杜宏一撑手便从草席垫上跃起来,声嘶力竭,几近发狂。
“下午才埋了,如何大半夜又让人挖出来?”年长的罪兵年龄大,埋的死人多,所以被分到了埋尸队,大半夜去刨死人,他却从来没干过,心里自有千万个不愿意。很明显,他没有察觉杜宏的狂暴。
“什么?半夜了!我睡了这么久?”杜宏跑出营帐看了看天,只是漆黑一片。为了更好地防御林子里那些未知的凶险,营卫队已在洞口三面筑好了围栏,又多寻了干柴,生了几堆大火,把营地照得透亮。杜长陵的坑位近在围栏内,杜宏看得真切,现在已经被填平,还堆起了石子堆,立起了新墓牌。
刚到洞口时,杜宏真的以为杜长陵死了,为防虫蚁牲口损害尸身,所以埋了杜长陵,谁想竟是害了他?
“这么久,捂也捂死了。”杜宏虽然心里愧疚想着,但他依旧存有幻想,要用解咒之法一试,万一杜长陵还活着呢?反正这林子里的事情都已乱了套了。于是也不管罪兵言语,扑到杜长陵墓碑前,疯一般扒起石子来。
“都给我去填土!快!”杜宏突然又回过身,指着中间的大土坑,对身后的罪兵们喊着,不容违抗。
罪兵们虽觉莫名其妙,又哪敢不从,一拥而上,往大坑里填土。大芋头见杜宏又哭又疯,也过去帮他刨人。
这边填完,那边刨完,可怜我杜长陵,连胸口都压塌了,哪还有一丝活气?
“长陵兄!杜宏大意!害了你性命啊!”杜宏跪在杜长陵墓碑前,泪如雨下,失声哭道:“就算我没到五碑,没从碑文里找到解咒之法,我也该注意到——黑胡子在土坑里说的那些——填土的话,我也该注意到往坑里刨土的——大黄啊。他们都知道怎么救你,我却……”
罪兵们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白天黑胡子和大黄狗疯着要填土的原因,也终于想明白他们的二公子一醒来就要刨人的意图。
可是大黄狗呢?罪兵们向四周都看了一遍,哪里还有大黄狗踪影?
正要去寻狗,却见杜宏立到了围栏边,双手握着长枪,面向密林前鬼魅的黑夜,满腔仇恨呼号道:“玩够了吗?现身吧!杜宏就在这里!你敢出来,杜宏与你拼命!你倒是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