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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河大营。
各营山兵早已得到将令,大将军外出巡检军务,自今日起,暂缓攻城。
对于金鼎山红铠军来说,自今日开始,每一天都将变得漫长。自己的父母妻儿,大多都陷在金鼎城里,晚一天攻下金鼎城,自己的亲人便多一分不确定。平原兵杀戮成性,连老山主杨烈都已受难,自己手无寸铁的亲人们,又如何幸免?可笑空有一身铁甲长枪,至亲生死,无可奈何。
在他们面前,金鼎城前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墙内有自己的牵挂,自己却只能听从将官的命令,每一次满怀希望地进攻,又满怀遗憾地撤离。
但对于其他山兵来说,暂缓攻城却代表着极其难得的好运。连日攻城,在小苗河与金鼎城之间往来奔命,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但凡参与攻城的兵营,多已伤亡惨重,伤兵满营,缺胳膊断腿,整日哭号,闻者心惊。暂缓攻城,既能减轻身上的疲惫,又能延缓死亡的来临。
而在这些山兵面前,金鼎城只是一座埋葬性命的坟墓。滚石、擂木、弩箭、黑油,无一不是剥夺他们性命的死神。
大将军狄堪依依不舍地辞别了灵雪儿,自领着一队将官与卫兵,骑着高头大马,自镇南驿道缓缓北去。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到金鼎山的合围圈巡检军务,顺便将镇守在三面大营的李丰、江老爷子、袁纲请到小苗河大营。
一行人沿着江岸北上,出了大营,过了鱼鳞舰队,正要向西越过横跨在小苗河上的铁索桥,卫兵长官狄安却纵马追了上来。
山势渐急,江流滔滔。两岸的鱼鳞杉叶如血如霞,迎风飘落到小苗河里,又随着河心的漩涡消失不见。
“哥哥!等等狄安!”声音还在河谷回荡,狄安已飞马来到狄堪马前。
狄堪沉着脸,只顾拍马向前。
“哥哥!狄安一接到消息,便出营追来,大哥见谅,万勿责怪狄安来迟!”狄安苦苦求着饶。
昨日自同人山归来,便一直忙于调解银卫与蛮兵的争斗,不知狄戡出营之事。哥哥狄戡战功赫赫,身份尊贵,在他眼里,只如严父一般的存在。自己听从他的调遣,畏惧他的愤怒,狄戡言语,一分也不曾怠慢。
“宗主让你来的?”狄堪冷冷说着,冷得像桥下散发着冷气的河水。
“宗主说哥哥此行随从人少,驿道两侧又有平原兵出没。宗主让我来提醒哥哥,小心防范,千万不要为平原兵所擒!”杨烈新死,尸骨未寒,狄安满心焦虑,生怕他步了杨烈后尘,自己远在小苗河大营,哪里救得。
“笑话!狄堪戎马半生,何需他来提醒?以我看来,他是巴不得我让平原兵捉去吧!”狄堪嗤之以鼻,满不在意。
“哥哥!宗主心系群山,求贤若渴,怎会有此心意?”狄安知得狄堪胸中的不平,也不忍狄堪走上与宗主为敌的死路,两头为难的日子,他已难以忍受。见狄戡反唇相讥,又竭力劝到:
“宗主统帅群山,胸襟广阔,你有战功,他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因为哥哥战功卓著便心生顾忌?更不会与你争夺一个不起眼的极北山采石女。你为何总要纠心于此啊?”
一语正说中狄堪痛处,他把马儿勒得一声悲嘶,厉声说道:“宗主胸襟广阔?说得倒好听,哄哄四大守护使还行,巧言令辞,还想瞒过我狄堪?妄想!你别忘了,世道清靖,哪有那么多邪灵怪异?灵雪儿区区一个弱女子,怎该无辜受此牵连,经历那么多是非?宗主若无计策,我狄堪又怎会为天下人耻笑?”
“大哥!”狄安越听越急,不顾兄长权威,开始据理力争:“这都是你自己生出的心病!哪有什么功高震主?哪有什么存心打压?宗主若是忌惮哥哥,又为何升你做群山的大将军?宗主若是容不下你,又怎会任你放纵,从来都不问罪?反倒是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依旧还不满足!那南乌山的黎恺认你作义父,敬你以山主之礼,稍有头脑的都知道不能逾越祖制,偏偏你却执迷不悟,硬要卷入事非,你无反心,群臣也要说你生了反心!即便如此,宗主也依然宽宏大量,从未干涉于你,为何还要对宗主心存不满啊?”
“众望所归,宗主岂敢违背?我的战功盖绝古今,莫说义父,黎恺就是叫我亲爹,也是我应得的!”狄堪愤恨难平,只要一意孤行,又哪里听得进狄安的话。
“罢了!罢了!还好你遇到的是当今的宗主,容得下人,哥哥你也收敛些,莫让狄安在你们中间难为!”终于说出了郁结在胸中的话,狄戡却不为所动,狄安只得罢休。
一行人过了桥,继续往北。
“狄安,你可知为何要你做朝宗山的卫兵长官?”狄堪突然发问。
“以死护卫王族的安全!”狄安不假思索,只把这句刻在他骨子里的话说了出来。
狄堪望着前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继续说到:“你可知爹爹是怎么死的?”
“爹爹?”狄安茫然摇着头,他自幼只知自己是宗主收养的孤儿,对于自己的父辈,从